群差役把众人带回县衙,吴琮压根没有出现,也没有案之类的麻烦,而是直截了当下令把一群人押进了大牢——富萨尔和伦布知来不及辩解一句就被带到了最最下头用来关押重刑犯的死牢;刘任达三人则被扔进了一间普通牢房,两边全都是犯法的平民;至于李贤和姚元之则是安然无恙在大牢里转了一圈,然后到了县衙后院。
而站在那里迎接两人的,赫然是笑吟吟的屈突申若。虽说仍是一模一样的男装打扮,可李贤偏能从她脸上看出几分温柔,几分妩媚,几分风情咳咳,他真是失心疯了,这个时候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刚刚我远远看见那个家伙,头脸着实肿得像个猪头,我说姚小弟,你下手还真够狠的!”
一听屈突申若露出了女子嗓音,姚元之顿时大愕,但旋即释然。敢情这不是一对兄弟而是姊弟,而对方刚刚说进京赶考绝对是随口的谎话。须知万年县可不是那些边陲小县,而是正正经经天子脚下,这姊弟俩能够轻易让万年县差役出动,还随便把人关起来,这就不仅仅是世家子弟四个字能够形容的了。
他原本就是绝顶聪明人,此时忽然联想到六郎两个字,顿时恍然大悟。除了那位出了名豪爽不羁的沛王,还会有谁二话不说陪他打架?
“拜见沛王殿下!”
见姚元之趋前一步深深下拜,李贤立刻上前把人一把拽起,心中暗赞这小子机灵。再看对方不像寻常人那般诚惶诚恐,他自然更加满意,当下便大笑着在姚元之肩膀上捶了一记。
“我们一起打过架。一起喝过酒,这交情非比寻常,还用得着来这一套?”
姚元之到长安这些天,虽然也听说过李贤的声名。但毕竟没有真正见识过,此时见对方身份曝光却还是这幅做派,心中自然触动极大。一向善于言辞的他竟是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好在这个时候,他只觉得脑门上被人弹了一指头,立刻清醒了过来。
“六郎这性子的人有一个就已经够了。想不到姚小弟你比他还冲动!就算令尊的位分在那位韦使君之上,但姚氏乃是大族,韦氏何尝不是大族?”
虽说不是第一次看到屈突申若教训人,但眼见姚元之被说得瞠目结舌,李贤在旁边听着那种长姊似地的口气,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脑袋。怪不得屈突仲翔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模样,摊上谁有这么一个姐姐,估计日子都不怎么好过。
“我听说你父亲身体不好。要是让他听到你居然来这么一出,火冒三丈不说,指不定还得被气病了!这次要不是我和六郎正巧撞上,你可不见得运气这么好!你刚刚那挤兑我听人说了,可别人也不是省油灯。万年令也得权衡权衡,你日后的大好前途”
李贤闻言一愣。转而明白屈突申若的暗示是在替自己收买人心,他虽说和这姚元之投缘,却并没有那种笼络地意思。因此想都没想就笑着打断了。
“就算我们不碰上,小姚也必定有办法,他这家伙贼得很!”他一边说一边转头瞥了一眼姚元之,笑嘻嘻地又拍了拍那肩膀“反正今天相识也算有缘,其实我到那里是因为那家的两个主人有些关节,所以正好趁机让万年令吴琮出面,可不是存心为你解围。”
屈突申若刚刚那番话的意思姚元之怎么会听不出来,心中难免有些异样,而李贤这爽快地插话却一下子将那些仅有的嘀咕打消得无影无踪。因为对方不但直截了当表明了刚刚那场戏的用意,而且更没有表示深一步地交往打算。
想到这里,他立刻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不管怎样,今天的事情我欠沛王殿下一个人情!既然殿下还有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一个人情见姚元之走了,李贤心中那股子感觉顿时更强烈了。不管是说话还是做派,这小子和他都实在相像,能够在他这个沛王面前还念叨人情的,除了李敬业那几个跟他相处多年的家伙,也就只有这个姚元之了!
好半晌,他才醒悟到旁边站着一个屈突申若,立刻忙不迭地转头望去。见这位大姊头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并没有任何着恼的表示,他不觉心中一奇。不管怎么说,他刚刚都把人家的好意当作了驴肝肺,总有些说不过去。
“姚元之自称陕州姚十郎薄有声名,倒是谦虚了,说到胡闹的本事,这家伙绝不逊色于你,小小年纪便好狎妓,性豪爽好打抱不平,此番出来,多半是因为闯了什么大祸出来躲避风头的,谁知道居然还是免不了惹事生非。我爹昔日和他父亲有些交情,所以我才知道他地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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