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释道:“旭轮,这发配和贬谪都是不好地词,你父皇疼爱你六哥,要不是他自己跑了,你父皇母后怎么会放人?你还记得上次有旨意拜你为单于大都护的时候,你母后说的话么?”
“啊,母后不舍得我去那么远上任,所以派了长史!”李旭轮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母后不舍得我,所以也一样不舍得六哥!”
“这就对了!”杨氏见李令月在那里似懂非懂地含着手指头,便将她抱了起来坐在膝上,又摩挲着李旭轮的头“你们兄弟四个和令月都是你们父皇母后地儿女,都是一样的,若是你以后再听见谁嚼舌头,就暗地把人记下来告诉你母后,知道么?”
李旭轮还不及点头,李令月就狠狠挥了挥小拳头:“谁说六哥地坏话,我打死他!”
好容易哄骗了两个小的,杨氏便出门唤来了阿芊,令其把他们带走。掩上了门之后,她缓步走了回来,刚刚的笑容一下子没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的阴霾。
“这种事情居然有人胡说八道!媚娘,这两年你在宫里实在是太仁厚了!”
“娘,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太仁厚了!”武后加重了仁厚两个字的语气,蓦然,一抹动人的笑容在她面上荡漾了开来“程王素节前几天还上了表章,言道在外经年思念父皇,想要进京贺正旦,却忘了昔日正是陛下下旨令他无事不得进京,仿佛是我阻拦了他一般!还有义阳宣城两位公主,听说也不是很安份!”
母女再次对视了一眼,杨氏看着仍旧风姿绰约的女儿,想想自己后半辈子的荣耀,面上顿时流露出了骄傲的笑容。
古语有云,生男勿喜,生女勿忧,君不见卫子夫独霸天下!而她的女儿取王氏而代之独步天下,那手段又岂是区区卫子夫能够比拟的?
—
同一时间,正在为李贤忽然没了音信而心急火燎的还有李弘。上书进言让李贤去当劳什子元帅的是他,这要是出了丁点什么意外,他该如何自处?可是,他的太子左庶子刘仁轨已经跑去辽东了,他如今就算再愁苦竟是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直到这时候,李弘才苦恼地发现,他这个太子除了兄弟父母,竟是找不到任何可以交流心事的朋友——平时李贤在他还感觉不到,因为这个六弟常常骚扰得他头痛,但现在他忽然异常怀念起当初和李贤一起外出胡闹的日子,那也是他唯一不像太子的一段日子。
砰——
跨过门槛的贺兰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再看李弘在那里喃喃自语,她差点没回头叫人。好在想到李贤也常常是这么一惊一乍的模样,她这才笑嘻嘻地走上前去,见李弘仍没有注意到她,她便提高声音叫了一声:“太子哥哥!”
“啊是贺兰啊咦,贺兰你怎么来了!”
李弘乍听到有人叫,先是一阵尴尬,抬头看清了人这才释然,旋即又有些尴尬:“贺兰,都是我不好,若是我不进言让六弟去当那么一个劳什子元帅,你也不用替他操心”
“太子哥哥你说什么呢!”贺兰烟没好气地打断了李弘的话,大大方方地笑开了“贤儿的脾气我还不知道么,你就算不让他去,他也不会回来,还不如遂他心愿算了!我如今也想通了,他福大命大,肯定不会出事,我今儿个来是有其他事情想要求你!”
见李弘一下子愣了,贺兰烟遂不管不顾地上得前去,在他耳边低声嘀咕了一阵。随着她一句句话地说出来,就只见李弘的脸由红变白,又由白变青,最后定格在了青中带白上。此时,角门处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却是阿斐端着茶盘兴冲冲地过来,一见这边诡异的光景顿时愣在了那里,旋即手忙脚乱地想要退回去,却不料想茶盘上的茶壶和杯子碰出了一点声音。
叮——
直到这时候,贺兰烟方才和李弘先后抬起头,见是阿斐,李弘颇有些恼火,而贺兰烟却笑吟吟地上去问了声好,亲自把那茶盘接了过来,搁在案桌上之后,竟是殷勤地给李弘亲自斟了一杯茶。
“太子哥哥,你就看在和我是表兄妹的份上,帮我这一次,我这次没法去凉州见贤儿一面,就已经够可怜了!”
此时此刻,李弘端着那滚烫的茶,心中哭笑不得——他那个六弟倒好,一走了之,却给他留了这样一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