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抓到了赞婆这样一个重要人物,但无论是李贤还是没有去见他,却只是将其囚禁了起来,因为他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做。
虽然此番损失惨重,大多数阵亡将士的遗骨都是就地掩埋,一路上的寒冷天气更是让不少重伤员没能等到救治便咽了气,但总而言之,这一次仍然可以算是大胜,甚至是完胜。然而,树敦城不是州凉州这样的大城,即使是当初从州出发进军,大军也是分开进拔——否则,四万人马窝在州城中,足以把整座城池给挤破。
所以,军队和战俘的暂时安置问题,便成了重中之重。而为了让那些战俘彻底死心,李贤干脆让那些吐谷浑战俘把赞婆被擒的消息散布了出去。这一招果然有效,饿得半死不活的吐蕃战俘听到这样一个坏消息,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全都蔫了。
少数几个仍处于观望中的吐谷浑贵族当知道连赞婆都被擒的时候,立刻全都犹如变了个人似的,对着看守的军士捶胸顿足地说要求见李贤,言辞中别提多谦卑了,哪有最初的桀骜模样。
“见他们?当初我拿着金刀倒想给他们一点甜头,奈何人家根本不把我这个大唐雍王放在眼里,如今倒是一个个全都凑上来了?敬酒不吃吃罚酒,先晾着他们,横竖有的是比他们识相的,犯不着这时候费劲搭理这些死硬派!”
来传话的黑齿常之见李贤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自从一群级别更高地武将进驻树敦城之后,他就从发号施令地变成听令行事的。虽然没了大权。但同样不用操心。用李贤的话说,就是打仗也没有善后累。
李贤丢下手中一份公文,见黑齿常之要走。便开口将他截了下来:“对了,这两天有没有辽东军报?那边地情形怎么样了?”
虽说人在西北,但海东毕竟是昔日故国,所以黑齿常之对那边的战局依旧很关心。此时李贤开口相问,他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这一位没有其他的意思。遂笑着解说道:
“殿下可想起辽东战事了,那边还算顺利,只是初交战的时候有两位将军躁进了些,好在薛仁贵将军见机得快,不但救回了同僚,而且大破高句丽军,似乎是个不小的阵仗,有刘相公亲自坐镇。泉献诚当向导,安抚也没有问题,泉男生之围也已经解了。不过”
李贤最怕听到的就是“不过”这样地转折词,见黑齿常之有所犹豫。他便不耐烦地追问道:“老黑,和我说话不用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你我又不是外人!”
这句话黑齿常之听得异常舒坦,竟是忘记了契苾何力的禁令:“殿下,虽然西北大胜,但朝廷仍有人言不宜东西两边用兵,海东既然已经解了泉男生之围,宜速定高句丽,平定海东全境。但这样一来兵力未必够用,所以就有人在打州驻兵的主意。殿下也应该知道,这一次不少兵马都是从陇左一带调来的精锐,最是骁勇”
“别说了!”
这回李贤真正听不下去了,抬起巴掌想要拍下去,又觉得有些不妥,遂又强自按捺着怒气放了下来。两面用兵是兵家大忌,一来是动用资源太多,补给线太长,二来则是容易造成分兵,不能用优势兵力一战而定。可是,辽东和朝鲜半岛那块地是容易打的么?换言之,就是打下来又如何,真的派兵去驻守去统治?到头来还不是便宜了别人!
归根结底,打这仗纯粹是为了太宗皇帝的面子问题,为了大唐地面子问题!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把心里的郁闷暂时吐了出去,却知道虽然有人说闲话,但他老爹老妈还不至于愚蠢到做出这样的决定。见黑齿常之欲言又止,似乎还有话要说,他不禁觉得奇怪,转念一想,一个名字就跳了出来。
“可是老刘那里有什么疑难?”
“听说刘仁愿将军遭了朝廷申饬。”黑齿常之和刘仁愿之间常有书信往来,但如今这种东西同时打仗的时候,他自然不可能从私底下再得到什么消息。想到自己刚刚从契苾何力那里得到消息时地震惊,他使劲咽了一口唾沫,竭力让自己的语调显得平静一些。
“刘将军卸下了熊津都督地名义,去新罗协调出兵事宜,谁知道新罗方面多方推诿,造成延误战机,若不是前线刘相公指挥得宜,只怕就要误了大事。”
这事情能怪老刘么?协调新罗新罗如今是野心勃勃等着接收大唐的胜利战果,顺便保存自己的实力,哪里会在这一开始就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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