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殿下前来,这大张旗鼓跑一趟安定坊,惊动太广只怕不美”
“他连太子都拐带上了,我不去一趟,哪里知道这两兄弟正在
!”见阿芊张口还要再劝,武后不容置疑地又加上了了,惊动奉驾局只怕又要引起百官议论纷纷。你替我更衣,我们便服出宫!”
这越来越离谱的命令让阿芊遵从也不是,违抗更不是,杵在那里站了一会,发觉武后是铁了心,无可奈何的她只能遵命行事。不多时,武后便换上了一身女史的打扮,戴上帷帽褪去首饰掩去容光,看上去不过是一个寻寻常常的女官。
一身尚宫正服的阿芊对这种安排可谓是担惊受怕,出右银台门的时候,一向稳重的她几乎出错,直到马车拐进安定坊,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暗地里把李贤埋怨得半死。
好好的闹出这么一场,若是传扬开了让朝臣知道,简直又是一场大风波!
—
主子懒散,雍王第的仆人可不懒散,这都是贺兰烟和屈突申若精心挑选的人,个个火眼金睛,所以,看到阿芊带了个陌生的女史过来,门上管事并四个门子都露出了异色。虽说不敢拦阻,但那提防表情便不经意地流露了出来。
武后四下里一张望,便淡淡地问道:“两位殿下在哪里?”
那管事见女史打扮的武后反倒抢在阿芊前面,机灵的他便感到有几分不对劲,一面躬身,一面把手放在背后打手势:“因为尉迟夫人带着人来了,所以雍王殿下在后花园,太子殿下大概正在寝室睡午觉。”
这李弘不去东宫跑到雍王第来,居然在李贤的房间睡午觉?武后怎么想怎么觉得蹊跷,再看某位门子撒丫子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她也顾不上掩饰身份,叫阿芊带上那管事便径直往后院而去。一路脚步匆匆,那管事心中愈发觉得怀疑,待到一阵风扬起了帽裙,他隐约看清了里头人的容貌,这才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怎么像是上回来过的皇后娘娘!
李贤既然吩咐在先,阿萝便叫来两个口风紧的侍女为李弘擦洗了身子,换上一套新的中衣,这才把人重新安顿躺下。整个过程中,李弘始终不曾醒过,一直都保持着均匀的鼾声,更不曾有什么醉话,这也更让阿箩坚信,人品和酒品是有关系的。
李贤只要醉了,几乎都是醉话不断!
守在榻前正打盹的她猛然间听到外头传来了嘎吱一声,误以为李贤回来了,遂头也不回地嗔道:“殿下究竟让太子喝了多少,到现在太子殿下连个动静都没有!”
“弘儿可是醉了酒?”
乍听得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阿萝几乎是一个激灵蹦了起来,转过身来就看到了阿芊,又发现阿芊旁边赫然是一个戴着帷帽,身材体貌很有些熟悉的女人。虽说仍觉得自己刚刚听到的那个语音多半是幻听,她仍然试探地叫了一声:“皇后娘娘?”
一声皇后娘娘把外头刚刚跟过来的两个侍女都吓呆了,而武后随手摘下帷帽递给阿芊,轻轻点了点头:“弘儿可是真的醉了酒?”
阿萝忙不迭地施礼,待武后近前又问了这么一句,不觉在心里叫苦连连。这李贤常常胡闹也就罢了,这回捎带上了太子,居然还把皇后招惹了出来,她怎么招架得住?
殿下,你就自求多福吧!在心里念叨了一回,阿萝便避重就轻地把李贤带人回来的情景讲述了一遍。虽说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但一向温文有礼举止有度的太子居然喝这么多酒,大约心情不好是肯定的,这一点她也就顺势交待了出来。
武后沉默不语地上前在榻边坐下,端详了一会李弘的睡脸,便挥手吩咐一干人离开。等到屋子里空无一人,她方才把李弘露在被子外头的手重新塞了回去,旋即轻轻理了理他额前的一丝乱发,忽然轻笑了一声:“你倒是睡得安稳,却不知东宫已经闹翻天了!”
她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突然,刚刚还呼吸均匀的李弘猛地动了一下身子,口中模糊不清地道:“父皇母后,你们别走我不要一个人留在长安我不要当太子我”
下一句话还没说完,大门砰地一声被人推开,李贤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了进来,一抬头瞧见武后极度复杂的表情,他顿时心中叫糟——这李弘醉得稀里糊涂,不会说什么傻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