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恼意,反而一手托腮看着妻子,突然道出了一个提议“自从上
了骊山之后,朕和你已经有好些年头不曾去了。等婚,替贤儿加冠大婚之后,不若再去一趟骊山上的汤泉宫?朕有意将汤泉宫改成温泉宫,可惜这一病就连题字也没有兴头,不若你替朕写如何?”
武后原本是想就先前的事做一番解释,谁知李治压根提也不提,反而兴致盎然地提出要去骊山,这顿时让她满身的力气仿佛一下子用在了虚处似地,要多古怪有多古怪。没好气地瞥了李治一眼,她的面上忽然露出了几许红晕,竟是显得格外妩媚诱人。
“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陛下居然还说这种话,若是传扬出去让别人听见”
“怕什么,朕是皇帝你是皇后,别人还能说什么?”
李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竟是忽然伸手将武后揽在怀中。夫妻就这么互相靠着温存了一阵,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叩门声,两人这才分开。等到侍女将白玉丸子汤搁在一旁,武后立即打发走了她,整理了一下情绪后,便转身正对着自己的丈夫。
“陛下想必听说了流言的勾当,臣妾想说的是,贤儿也知道了。”
“什么?”
倘若说先头李治还只是因为这流言而想到了韩国夫人和那一段温情往事,并没怎么放在心上,那么现在,他就确确实实地惊怒交加了,奈何想要发火却找不到出气的地方,嘴角便有些抽搐了起来。夫妻俩大眼瞪小眼了一会,他终于干巴巴地问道:“贤儿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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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一个声音:“陛下,娘娘,雍王殿下求见!”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就是李贤进门之后的第一感受。虽说在外头就已经得知老爹老妈都在里头,可一进来发现老妈面色微红老爹满脸不得劲,仿佛是自己打扰了两人地好事,他不免有些尴尬,呆站了一会方才上前行礼问安。结果,起身之后,他就觉得自己一下子成了四道目光的中心,对面两位至尊的眼神牢牢锁定了他。
良久,李治才干咳了一声化解了这古怪的气氛:“朕刚刚还和你母后说,许久不曾去骊山了,等你和弘儿都大婚之后,我和你母后就去骊山上享享清福。你母后还不放心你和弘儿,你快劝劝她。”
老爹居然起意去骊山泡温泉?李贤听了一愣,转头去看武后时,方才发现她满脸无奈,分明兴致不高,顿时笑了起来。他老爹是病了没法揽权,这才想好好休整休整,可是他老妈岂是闲得住愿意享清福地人?这种大好事叫上他还差不多,要是让武后选择,除非捎带上太子,否则她肯定不太情愿。
“反正骊山离长安不远,若是父皇想去,不若捎带上五哥和我们几个如何?”李贤笑容可掬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见武后丢来了一个嗔怒中带着赞赏的眼神,他自是信心百倍“骊山的温汤对父皇的病体确实有利,这母后和太子五哥也是疲乏透了的人,大家就一块去疗养一阵子好了!”
这年头疗养还是个新鲜名词,他这么一说,武后免不了嗔着他假公济私,面上却笑吟吟的,而李治亦无可奈何地笑骂一句,事情也就算是定下来了。
插科打诨说笑了一阵,发觉老爹倦了,李贤方才和武后一起出了蓬莱殿,随即自觉自愿地送武后回含凉殿。路经太液池的时候,武后便遣开了一众随从,在一株柳树下驻足远望。此时,李贤亦知情识趣地凑了上去。
“你外婆说,今早小贺兰忽然失踪,是你派人找回来的?”
“烟儿是个死心眼,人家怎么传她就怎么信,我费了好大口舌才算是让她暂时安定了下来。”
李贤揣着怀中那块血书绢帛,几次想要拿出来,却本能觉得这样做于事无补,索性将今天求助于屈突申若的事情笑眯眯地说了。果不其然,武后闻听之后很是嗟叹了一番他的好福气,就差没用耳提面命的方式让他婚后好好待妻子了。
送了老妈回含凉殿,李贤便准备回去,下台阶的时候方才发现三五个小内侍正在冲洗青石地,上头残留着大滩大滩的血迹触目惊心。他眉头一皱正想问话,忽然听到后头传来了一阵叫声,转头一看却是阿芊。
“皇后娘娘让殿下捎带一封信给荣国夫人。”阿芊塞过一封信之后,就把李贤往里头拽,到了一个没人的去处时,她方才低声解释道“娘娘身边就数我的岁数大,当初跟过的不是死了就是打发出了宫,没人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娘娘对这件事似乎很有些芥蒂,殿下你可别瞎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