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齐喑。用这么一个词来形容目下的朝堂格局,兴虽说裴炎和刘祎之都是武后一手提拔的人,李敬玄属于亲武后的派系,上官仪如今也存着多一言不如少一言的态度,但是,仅仅是一个郝处俊,还有尚在辽东不曾回来的刘仁轨,就足以对武后构成威胁。
所以,尽管武后有天子这个后盾,不少事情上还是摆出了虚心听取大臣建议的气度。至于听了之后纳不纳,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然而,像皇后怒闯政事堂这种勾当,自从政事堂合议的制度建立之后,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老上官怒虽怒,但在看完了帐册之后就无言了。等到一本帐册在一群人手中转了一圈到了李贤手上,他就只见自己的名字夹杂在一群王公贵族中间,并不起眼。
他满脸懊恼地将东西还给上官仪,又向其他宰相拱拱手:“各位,母后刚刚教训的是,我现在就回去闭门思过,至于处分就请各位相公一起商量吧。”
言罢李贤不等众人有所反应,这一下子就溜出了门。等到上官仪第一个回过神的时候,外头哪里还有李贤的踪影?这时候,老上官方才恼火地使劲一拍桌子,露出了少有的怒气:“天后陛下这不是给我们添乱么?好容易把雍王逮住了,他也老老实实处理政务不曾偷懒,如今他这闭门思过,指不定怎么逍遥!”
上官仪打头第一句话可谓是惊世骇俗,别说裴炎刘祎之。就连李敬玄处俊也给吓了一大跳,暗道这位气度风仪天下无双的首席宰相怎么会一下子这么失态。等听完全文,刘祎之就不免窃笑了起来——还道上官仪一味偏帮李贤,敢情这一位是在懊恼少了一个壮丁啊!
“依我看,天后是在借此警告各勋贵,对于雍王如此疾言厉色,大约也只是一时不快而已。”裴炎这宰相没当上几天,宰相气度却先练出来了,说话慢条斯理很有派头。“这唐律之中对于王公贵族私藏甲冑和身份不明之人都有定例,虽说不能乍然太严厉,但总归是有例可循地。”
这时候,就连一向古板的郝处俊都揪着下巴上的胡子点了点头:“也是。十副皂甲算不得什么大罪,罚雍王一年俸禄就可。若是让他闭门思过,岂不是遂了他的心愿?”
这样一个提议在其他四位宰相中间几乎是毫无异议全票通过。当然,倘若他们知道李贤家里的皂甲不是十副。而是接近一百这个数量,那么绝对不至于这么轻松。就比如正在回家路上的李贤,这时候脸上表情就精彩得很。
“杀鸡给猴看?这就算要杀鸡,也不至于逮住我这只吧?”
虽说寒风一阵接一阵地往脖子里灌。但李贤却没有半点感觉,只顾着在心里回味刚刚老妈看似劈头盖脸的怒骂。刚刚一时被打懵了没注意,如今想起来。仿佛那些话颠三倒四就是那么几个意思——没出息。不争气。就知道惹麻烦——而真正和这件事能搭得上边的重话则是一句没有。按照这个道理来算,程务挺似乎在武后面前也维护了他一下子。没说实话?
他和程务挺没多少交情啊,难道是因为他做人比较好,所以谁都乐意帮忙?
李贤越想越想不通,索性就干脆不想了。来到自己家门口把缰绳一扔,面对前来迎接的总管和管事,他立刻就高声宣布了一件事——从即日起,除了采买不准任何人出门,谁来都不见。至于理由,他只说了一点,他从即日起闭门思过!
闭门思过?这个新鲜地词让整个家里从上到下的人都傻眼了,也不知有多少人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而李贤前脚踏进书房,后脚霍怀恩便满脸沉重地跟进来请罪,在后面腿脚麻利的屈突申若和贺兰烟看到这古怪的一幕,一时都搞不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个状况。
“还不都是那个术士惹地祸!这么大的本事偏偏就轻轻巧巧被人杀了,而且还是死在大街上!要不是母后为了他的死而大张旗鼓,我至于那么倒霉么?”
李贤火冒三丈地骂了一声之后,见霍怀恩趴在地上仍然不肯起来,顿时没好气地上前用力拉了一把。奈何他的力气虽然大,比起霍怀恩仍然有些差距,用力拽了一把竟是好似铁块似地纹丝不动。气急败坏之下,他不禁把相扑中的招数用了出来,后腰猛地一沉,这胳膊配合肩头一使劲,一下子把霍怀恩四脚朝天绊倒在地。
看到对方惊愕莫名的模样,他忍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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