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知道”香公子的声音虽是轻轻巧巧的,好像一点儿动摇也没有,但听到这句话的李伊梦,却好像是差点被雷劈到的树一般,剧烈地颤了颤,差点没倒下来。
已奔到窗边的李伊梦回头望了望香公子,他那轻松自在的神情,毫不在乎的语气和话里的严重事实全不相符,竟好像这事早了然于心,对他毫无任何影响,那悠闲自如的模样儿,倒震的李伊梦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是刚生吞了颗鸡蛋一般,呆呆的望着他,竟连要监视项枫的行动都忘了,再迸不出半句话来。
“嗯”慢腾腾地移前了身子,将李伊梦抱个满怀,搂着她坐到了椅上,香公子难得的没有动手动脚,只是紧搂着她,慢慢地在李伊梦耳上轻声细语着。
香公子也不是白痴,他清楚得很,以李伊梦现在的心境,即便是他的挑逗,多半也逗不出她半点儿火,恐怕还会吃上闭门羹呢!“地道中那人,其实不是项枫,而是项英所扮”
“你你知道”好像呆了似的,李伊梦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能怔怔地跑出这句话来,光从香公子的这句话听来,他好像早就知道,地道中那人的真实身份。这怎么可能?
她可是事后靠着女子天生的敏锐直觉,再加细细推详,才得出地道中人是项英乔扮项枫的结论,昨天一天一夜的疯狂欢恋之下,她竟忘了要跟香公子说出这件事,偏偏还是瞒不过他,好像又早知道了。
“没错,”香公子冷笑一声,彷佛有一阵冰寒之意透耳而入,像是可以直截了当地冷进心坎里头,连正处在他温暖怀抱中的李伊梦都似畏冷般打了个冷颤。
“如果地道中那人是项枫,他深知自己的实力远不如我,以他的功夫,即便是暗算手段,用尽全力也碰不到我一根寒毛的,就算是生死交关、情急之下,以项枫的老练深沉,又有自知之明,这家伙宁可逃之夭夭,或是假意向你出招,好寻出脱逃之机,也不会笨到使出全力向我出手。”
“何况刚入地道时我伤痛交加,出手虽准,却失了力道,一击之力没能透入经脉深处,若那人真有项枫的功力修为,到我们完了事去逮他的时候,他的穴道早就解了,这段时间足够他溜得无影无踪,根本轮不到我们逮他呢!”
“难难道说”李伊梦微微一怔,香公子的怀抱中那么温暖,加上他又没动手,只是温柔地拥着她的胴体,让她静下了心来,而回复思考能力的李伊梦,一将众多线索绑到了一起,就猜到了项枫真正的目的。
靠着燕召故意放出的假情报,项枫误判时间,以为三派联军要在明后天时才向君羽山庄下手,因此他亲身出庄,去联络另一批久藏的狐群狗党,经这小镇,从山庄后的丛林处溜回君羽山庄。
他在时日上可算得恰到好处,若三派联军真依他设想的时间攻庄,那时项枫领队从后而至,和庄内的高手们内外夹击,三派联军虽是人多势众,但在腹背受敌之下,恐怕也要一败涂地了。
但要这么做,首先,时间绝不能有错,第二就是要有他仍留在山庄里头的错觉,否则大敌当前,主帅还跑得不见踪影,军心必将散乱而难以收拾。
军心散乱之下,就算有天险足以凭恃,也无法静下心来防御固守,恐怕敌军还未至,山庄内部就要分崩离析了。
但在外头的那批人,是项枫亲自布下,仅服他一人而已,若项枫自己不亲身出现,换了其他人去,怕也指挥不动他们吧?
为了解决这两难的难题,项枫好不容易才想出了办法,他故意让项英扮成自己的模样,留在山庄里头领导众人,以安军心,而他自己则从地道偷溜到外头,联络上自己在外头的伏兵,算好了时辰,从山庄后头带人回去,来个内外夹攻。
若是配合得上,腹背受敌之下,三派联军必将大溃。若他到得早了,也能增加山庄的防卫力量,等庄外敌人攻到疲累至极之时,再让生力军从地道中钻出,绕到敌后猛击,也是可制必胜的一招。
若是时辰算得稍有差误,他带的人没能赶上,以山庄形势之险,项英也该当能守上好几天,一直等到他率师回援,些许失误并不伤大局。
不过,项枫其实还是有私心的,他老谋深算、谋划极深,若是碰上了最差最严重的状况,不仅时辰计算有所差误,在项枫回援之前,敌军已经大至,而在三派猛攻之下,项英又守不住山庄的话这状况虽极不可能发生,但他还是做下了准备,告知了项英地道的所在位置以及出入口。
就算当真是最糟的状况发生,在项枫率领人马回援之前山庄已经失陷的话,至少项英还能藉地道脱身,来到这镇上和他们的生力军会合。
到时候敌明我暗,项枫等人熟悉地形,且有地道可用,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直入山庄中心重地,又兼三派人马激战之后,人疲马乏,加上大胜之后,身心都浸在胜利狂欢的喜悦当中,不复先前戒心,在项枫等人突袭之下,必可大获全胜。
虽说在武林道上打滚的经验还不太够,但事前已发现地道中的项英,加上方才才亲眼看到项枫前呼后拥、大大方方的出现,综合了这么多情报,以李伊梦的冰雪聪明,一旦从发觉项枫的惊讶当中醒觉,定下心来细细思索,项枫的种种诡计,她就算不能全盘了解,也猜到了七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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