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您点的香草霜淇淋,谢谢您的惠顾。”
从店员手上接过来后,丽夜迫不及待地张开大口,咬下。“哇就是这个味道,浓浓的鲜奶香,脆脆的杏仁果,好好吃喔!”
“看你这副狼吞虎咽的样子,还真能吃出它的味道。”感佩地看着,罗骥自己也点了球以巧克力甜筒装的薄荷口味冰淇淋,可是在他吃第一口的时候,丽夜手上的已经消失了大半。
“你的好像也满好吃的,给我一口。”
“好啊。”递到她面前,反正他不嗜甜食。
丽夜伸出小舌,舔了舔。“嗯这个味道也不错!”
罗骥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得失笑说:“我突然了解了身为宠物主人的感受。”
“啊?”
“喂你吃东西,好像在喂食小猫、小狈一样。”
“臭罗骥!你怎么可以拿我和猫、狗相提并论。”她鼓胀起双颊,一双眼睛气得要喷出火花。
“这可是赞美你的吃相可爱。”他不解地歪歪头。
丽夜翻个白眼。“我总算弄明白一件事了。罗骥,你的修辞学老师是谁?那家伙该被捉出去枪毙,怎么会教出这样一个不懂得说话的人。以你这种怪异的‘赞美’,是足以让一群女人痛哭流涕的。”
“喜极而泣?”他蹙眉。
“不,是恨不得撞豆腐自杀!”丽夜三两下地解决完自己手中的甜筒后,双手插腰地指著他的鼻子说。“听好,上次也是、上上次也是,全都是你的笨嘴巴造的祸!什么同情我而吻我、什么需要暂别,全都可以用更好的说法来解释,这样才不会让女孩子陷入苦恼舆伤心欲绝的状态中,你明不明白?”
“我害你伤心了吗?”
“对!还害我哭了!”丽夜一咬舌。笨死了!她干么自暴其短?“我收回最后一句话,你当作没听见。”
“我听到了,而且两边的耳朵都听得清清楚楚。”
罗骥拉过她的小手,两人站在街头上,四目相对,行人都好奇地纷纷投以注目的眼光,可是他们一点儿也不在乎。
“我为我的笨嘴巴道歉,但你也有错要改。以后不可以再急性子地作出判断,有什么事令你不愉快的,直接问清楚。”
丽夜扬起眉头。“以后?”
“对,以后,这是我们第一次的约会,以后还有许多次的约会。”
眨眨眼,她再眨眨眼,希望自己没在作梦!这很有可能是梦,谁叫她过去有过太多经验,凡是有罗骥出现的梦都很怪异。
“我们为什么要‘约会’?罗骥。”
“因为我们要交往、因为你喜欢我、因为你已经敲诈了我一顿竹杠,让我们有了第一次的约会。所谓有一必有二,第二次约会一定会发生。”
他以前是这么会油腔滑调的人噢?那就得以解开长存在丽夜心头的一个疑问了!何以这死硬派的家伙会有女人愿意赏脸要他?想不到他是表面上死硬派,私底下却有著另一面。
“我喜欢你吗?”她不以为然地哼道。
“就算不是现在进行式,也会是未来式,我有信心它最后会是完成式。”他俯瞰她的眼神中有几抹逗趣。
丽夜就是想戳戳他的牛皮。“完成?我看是过去式。”
“那更简单,只要让它复活不就得了。”低头,他飞快地掠过她的上唇,偷了个吻,说:“好甜”
她俏脸唰地红透。
“的霜淇淋,果然是很可口呢!”再回过头舔舔自己的上唇,他一眨眼说。“我帮你擦干净嘴巴了。”
“你”抢在她发飙前,罗骥扣住她的手腕往车上走。“下一个地点是xx夜市对不对?走吧!”
强硬、蛮横、霸道,这些过去对罗骥的印象,现在还得再加上一项狡猾了。丽夜非常意外自己也吃他这一套。换成别的男人这样对付她,她二话不说,绝对一腿飞踹,让他死。
果然,人生当中是有命定的克星存在。
举凡克星所做的一切,不能原谅的、不能理解的、不能允许的,就是会在莫名其妙的状况下,一步步撤离防护网,节节后退。至于何时会沦陷,她就不晓得了,看这速度总不会是明天吧?
摇摇头,不,不可能的!起码他还要再过老爸那道关卡,才有可能正大光明他出入家门。
唉,前途多难喔!
。。
绕过大半个台北地区,满足丽夜对食物的想望之后,罗骥载著她来到一个对他们两人而言都充满回忆的地方小学校园。
假日开放的操场上,附近的邻居老爷爷、老婆婆都在运动著,也有不少孩童们踢著球、吵吵闹闹地玩耍著。看着他们天真无邪的模样,真的能勾起许多过往如风的回忆。
“啊,秋千,好怀念喔!”她跳到窄小的木板上,用力一荡。“你看,我很厉害吧!我小时候还荡得更高呢!”
靠在铁杆边,罗骥微笑着。“我也记得有次你摔下来,闹得全班人仰马翻。”
“那是马有失蹄。”
“没错,特别是你这匹悍马。”
“哔!犯规。”停下荡秋千的手,丽夜吹著隐形的哨子说。“方才的发言有蓄意造谣之嫌,逮捕!”
“抗议,裁判不公。”他含笑且悠哉地开口道。“你怎么可以法官兼人犯呢?”
丽夜嘟著嘴。“可是悍马未免太难听了吧?”
“好吧,那我修正一下,是一匹美丽、聪明、大方又有智慧的悍马。”
“这分明是换汤不换藥嘛!”
她吼地扑上去,他笑着抱住她,两人既是扭打又像是纠缠在一起,最后还是被他的“怀柔之计”给得逞,两人交换亲密的吻
“喔!男生爱女生,羞羞脸!”不管什么年代,在孩子的眼中,这对大人正在做的,永远都是羞羞脸的事。
丽夜红著脸推开他,驱赶著那些人小表大的孩子们。“去去!去一边,要不然警察叔叔会逮捕你们!”
哗地一哄而散后,罗骥在她身后笑着说:“我不会逮捕他们,但很想打他们屁股,那些坏人好事的小表头。说也奇怪,为什么小时候会那么在乎被人取笑的事?男生爱女生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这只有用时光机回到过去问小时候的自己才知道喽,”一耸肩,丽夜不经意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表。“啊,糟糕,已经五点了!我爸一定快捉狂了,不得了,得赶紧回家去。”
“嗯,今天会不会被打断肋骨啊?”
“你要上我家?”
罗骥理所当然地点头。“不去打声招呼怎么可以?我又不打算当诱拐犯,还是得和伯父请求,拜托他让女儿和我交往。”
“不用了啦!我不想看到血溅三步的场景。”丽夜嫌麻烦地摇头。
“不行,规矩就是规矩。”
这时候,丽夜才想到,这家伙八成就是因为死脑筋,才会热中于执行公权力的警察工作上头。唉!
。。
战战兢兢地回到家门口,还没有进去呢,就看到朱父拿著根球棒挡在门边,活像庙里的门神。
“非常不妙!你真的非这么做不可吗?”躲在巷子口,丽夜仰头望着罗骥。
抱著男子汉大丈夫,有所当为必为之的心态,再加上他从不逃避该面对的现实,罗骥说什么也不可能在这儿打退堂鼓。
“走吧!”
牵著丽夜的手,他大大方方地往朱家大门迈进。
“阿夜!你这丫头!”
一见到她的人影,朱父的洪钟之音已经响遍整条巷子。接著又让他看到罗骥的身影,这下子更不得了了。二话不说,拿起球棒挥舞著,连番大骂。“你这臭小子!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你好大的胆子,我今天非得打断你两条狗腿不可!”
眼看一场冲突是避免不了,丽夜下定决心,今天非得和老父摊牌,把话说明白不可。自己不是真的“茱丽叶”也不想扮演什么悲剧性的主人翁,那种东西留给莎士比亚迷去演会更称职。
“朱伯父!”
罗骥一个箭步上前,以空手夺白刃的招式,两手夹住了平空而降的球棒。“恕晚辈无礼了!”
朱父眼睁睁看着这臭小子使出蛮力,三两下就将球棒抢走,扔到一边去,于是他想再重展自己的压箱绝技出拳必中左直钩来对付他。拳头在空中发出咻咻的凌厉风声,就在他以为自己打中的同时,原本在面前的人影忽地失去踪影。
咦?人呢?
及时蹲下闪过这拳的罗骥,已经绕到朱父身后。“我今天是有备而来的,朱伯父。您不听我把话说完,我绝不会回去。您就算要打我,也请等到我们谈完以后。”
“我和你这兔崽子没什么话好谈!”
狼狈地转过身去,朱父再次出招,又照样被他闪过,这次朱父心中也有底了,上回自己能打到这臭小子,纯粹是他故意让给他的。以这小子灵活的身手来看,不是轻易就会被打倒的对象。
两人在门口你一拳、我一闪地持续闹了五分钟左右,局面在某位重要人物的介入下有了转机
“唉呀!你这死老头在干什么?给我住手,孩子的爸!”
朱妈妈化为夜叉,狠狠地拧住了朱父的耳朵说:“你看看你,快让我们成为街坊邻居的笑柄了,还闹!全都给我进屋子里头再说!”
谢天谢地,一旁手足无措的丽夜,拍著胸口心想:幸亏我搬对了救兵,想要对付“美猴王”不搬出“如来神掌”岂能治得了他?
“咚”、“咚”两声,朱妈妈把两杯冰茶放在这一老一少的男人面前,先是客气地招呼罗骥喝茶,再朝自己的丈夫说:“孩子的爸!你都几岁了?还跟这些孩子们胡闹?人家客客气气地上门,你就把人家的话听完嘛!要发火、要生气,全都可以等会儿再说啊!”“这小子把阿夜一拐出去就是五、六个钟头没回来,我怎么能不生气?”朱父咆哮。
朱妈妈哈哈两声。“又不是深更半夜,外头天都还亮著呢!两个孩子已经很知道分寸了。”凑过去,她暗暗地掐住老公的手背,一拧,耳语地说:“你给我差不多一点,我很中意罗骥这孩子,你敢破坏女儿的终身幸福试试看”
“痛、痛、痛!你快放手!”朱父求饶地收回自己红肿的手背,不情愿地说:“哼!我只答应听这小子说,但我不承诺等会儿我将采取什么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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