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这样就够了,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朱伯父。”罗骥不慌不忙地低头道谢。
见他客气至此,说出去的话也收不回来,朱父老大不高兴地说:“有屁快放唉哟!你干么又掐我?死老太婆!”一顿,不敌朱妈的势力,他改口道:“有话快讲啦!”
丽夜早就对父母的你来我往见怪不怪。“罗骥,你不用管他们,尽管说你要说的事。”
点点头,罗骥一启金口,头句话竟是“朱伯父,坦白说,认识朱丽夜这十多年来,我从没喜欢过你的女儿”
“什么!你这臭小子!我家阿夜人见人爱,你敢讨厌她?”
有其女必有其父吗?罗骥微笑地往下说:“直到最近我才逐渐改变对她的看法,朱伯父。现在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我想和你的女儿交往,请允许我和朱丽夜在一起。”
引爆得太早,没台阶下的朱父,摸摸鼻头,悻悻然地说:“我、我就说嘛!我家阿夜魅力无人挡,谁能讨厌得了她?哼!”“我小时候是真的满讨厌她的,不,该说前阵子我和她重逢的时候,心里头也还想着这女人一点儿都没变,和以前一檬莽莽撞撞、轻浮又爱胡言乱语。那时候的我要是知道现在的我的想法,应该会晕厥过去。”罗骥坦率地直言。
丽夜不禁翘起唇补充。“那真是半斤八两啊!那时候我也觉得你这家伙一点儿也没变,一样是不知转折、没有弹性的石头男。”
“但,现在不同了,不是吗?”他瞥她一眼,意味深远地笑问。
她讪讪地低下头去。“那是”
罗骥温柔地抚摩著她的头发说:“我也一样,现在对你有截然不同的感觉。或许正因为我们是从小就认识,许多你我的优缺点,我们彼此都非常清楚,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差别,一定是因为过去我和你都隔著一层‘偏见’的镜片,远远地望着彼此的关系吧?”
原来他这一周来,是真的非常认真地在思考啊!丽夜反省自己,除了一直诅咒痛骂他以外,根本什么也没去想。
“和你有关的事,我都会自然而然地往不好的方向去思考,把所有的问题都归咎到你身上,没发现正是自己倒因为果的思考逻辑,偏差了我心中对你的看法。我真是个笨蛋。”
“嗯,这么说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丽夜想想。“常常因为自尊心作祟,所以不肯承认你说的话多半没错,故意和你作对。”
“所以恶性循环下,我们始终把对方当成讨厌的对象。”罗骥结论道。“留宿在贵府的那夜,回去后我被母亲责骂了。她说了一句话,让我百口莫辩。”
“罗妈妈说了什么?”纯粹好奇,丽夜追问。
“我口口声声说和你绝对没有关系,可是屡次都很在乎你的一言一行又是为了什么?她骂我不要把责任全推到对方的身上,要好好看清楚自己的责任。”罗骥苦笑着。“真伤脑筋,我母亲说的正中要害,我若是不在乎你,又怎么会受你影响,老觉得你带给我麻烦呢?”
丽夜吐吐舌头。“真是对不起喔!”
“生气啦?”他咧嘴一笑。“身为被钓上岸的鱼儿,抱怨饵的美味可口,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这还差不多。”
把嬉皮笑脸收起来,罗骥正式地低头向朱父说:“伯父,您有多爱护阿夜,我非常明白。我虽然不知道往后会发生什么事,但我现在是真心诚意地请你让丽夜舆我交往,拜托你!”
“小子,你念了一堆我女儿的牢騒,现在却要我点头,这种不合情理的事,你想我会答应吗?”喷地弹著舌根,朱父嚷道。
“我想表达的是,我和丽夜都对彼此有基本的了解,她的个性、她的脾气,这些地方我都有自信可以包容,我想她也一样。我们不是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出这样的决定,也请您要相信我们。”
“爸,你不要因为反对而反对嘛!我和罗骥都知道那天错了,是我们太不经大脑思考,以后绝不会有那种事发生的。我们会保持清清白白的交往,好不好嘛?”丽夜也开始发动撒娇攻势。
“孩子的爹,你难道要把这两个孩子逼进死胡同里吗?正当的交往有什么好反对的?你就答应他们吧!”朱妈妈也助阵。
“朱伯父,拜托您!”
在三个人围攻的态势下,朱父眼看大势已去,气得拂袖站起。“算了、算了!我不管你们了,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
“?”
一等朱父离开,朱妈妈就笑着说:“他这就等于答应你们了,不必担心,等他以后找到台阶下,就会表现得比较自然一点。”
“不好意思,还让朱妈妈费心。”罗骥欠身。
“哪里,我家丽夜是个不成材的女儿,以后你们一定也还会有许多风风雨雨,我就送给你们一句话:‘回归原点’。像我每次和孩子的爸吵架,就会去翻翻相片本,想想以前刚结婚的甜蜜日子,就会找到继续努力下去的动力了。你们以后也不要忘了,现在自己的心情,嗯?”
“妈,谢谢你。”丽夜给母亲一个拥抱。
朱妈妈一眨眼。“这也是为了往后我的幸福著想啊!丈母娘挑女婿,可是越挑满意呢!哈哈!”
。。
陪他走到巷子口,丽夜在分手前噗哧一笑说:“要是现在遇上个老同学,我猜他们的下巴大概会掉下来。水火不容的我和你,居然会手牵手地走在一块儿,真是世事难料喔!”
“那要不要来个更让他们吃惊的画面?”
“咦?”丽夜还没领悟到他想做什么时,就被他拉到电线杆旁,夺去了双唇。
“嗯啊不行啦,有人会经过”
在绵延不绝的细吻中,她晕红著脸在他的双臂中挣扎道。
“没关系,就让他们看。”
一说完,他更加积极地把舌头伸入她的口中。
“啊嗯”
在这种时候,丽夜才晓得他也有任性跋扈的一面。
由叠合的双唇可感受到他的硬度,那舆自己完全不一样的双唇触感,像是要把她吞下去似的,强悍可是又带著温柔。
要不是他牢牢支撑著自己的腰,丽夜相信自己在他反覆的吮吻下,早就膝盖发软地跌倒了。
“嗯”当他放开自己时,她的唇都快失去知觉,只有一片麻痹的火热还在燃烧。他性感的黑瞳凝视著她,一指划过她的唇边说:“糟糕,现在不能让你回家去,不然伯父光看一眼你的表情,一定会判断我们是做坏事了。”
“笨、笨蛋!”这都是谁的错啊?嗔他一眼。
“不要再挑逗我了,阿夜。”
“谁、谁挑逗你啊!”罗骥一笑,抱住她,亲吻著她的发梢说:“明天开始我又要工作了,可能没办法常常跑去找你,不过一有假可放,我会和你联络的。”
“工作?啊,对了,上次的案子,那位艾先生的画找回来了没有?”打探一下,说不定有新闻可用。
罗骥摇摇头。“没有。犯人没有任何动作,使得我们的侦办也呈现胶著状态。”
“那,可怜的艾太太知道了吗?”要是艾先生闹离婚,也可以算得上是一条斗大的绯闻吧!
罗骥一笑。“姅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很遗憾,还没找到艾太太。上回说她回娘家,和她的娘家联络过,又说她出差去德国,要到下周才会回来。”
“这么说完全都没有进展嘛!”
“也不能这么讲,有了你父亲的录音带帮助,我们正在搜查艾先生周遭的人,看看有没有和这声纹相符的人。已经过滤有一阵子,相信很快会有结果出炉。”
警察的工作比她想像的还要枯燥多了,和电视剧上演得一点都不一样。
“好吧,那你就努力工作吧!”
“晚安。我会再打电话给你。”
两人交换额头上的道别之吻,各自朝回家的路上前进之际,一抹曾被她抛到角落的记忆呼地涌现“啊!纸条!”
她突然想起来,当初被她扔到床底下的小纸团,该不会一直都没有人发现它的存在吧?“罗骥!你等等!”
。。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可以说‘忘记了’就解决呢!”开车的路上,罗骥难以置信地质问。
“谁叫你那时候根本不理睬我,我好心要告诉你,你却一副我在找你麻烦的样子,所以一气之下就后来又发生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我会忘记也不奇怪啊!”丽夜委屈地辩解。
“竟然随手把证据乱扔,你知不知道万一失主责问你是否有意湮灭罪证的话,你会惹上多大的麻烦?”还是无法接受的罗骥,怒竖著眉。
“全部都是我的错吗?”
“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
丽夜张大嘴,她没想到他如此蛮不讲理,她都已经跟他道过歉,而且她是无心之过,有必要如此大发雷霆吗?“早知道就不说了。”
“你这种完全不知反省的态度,叫人如何原谅?”说话口气重也是为她好,罗骥担心她这性子不改,往后会惹更大的麻烦上身。
干脆闭上嘴巴,丽夜把气闷在肚子里。
一抵达艾府,罗骥急急地求见屋主,艾先生满脸讶异地看着他们。“罗警官,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抱歉,请让我们搜查一下您的寝室,就是发生失窃案的那个房间。我们可能遗漏了相当重要的线索。”
有些困惑的屋主,接受罗骥的请求,让他们进入房间里。
罗骥和丽夜各自趴在地上,搜找著屋内的每一处角落,最后终于在床底下,被床罩遮蔽住的死角,找到那张纸条。
“就是这个!”
到底是什么东西?好奇的屋主也凑上前观看,没两秒钟便发出了“啊”的一声。
“您认得这个笔迹是吗?”罗骥感觉到破案的关键时刻已经来到。
屋主好气又好笑地说:“什么认不认得,这是我老婆的字迹呀!”
“咦?”丽夜错愕。
罗骥再次确认。“您没有弄错?”
再次点头,艾先生说:“署名‘汪汪’是我的老婆汪明明的习惯。”接著叹口气。“原来是她拿走了。她什么时候拿走那幅画的,我居然一点儿也没发现。所以说这些全部是巧合喽?因为有人入侵,我以防万一地进金库察看,因此阴错阳差地以为那幅画会失踪是有人偷走的。结果唉,我真是太粗心大意,这给你们添麻烦了。”
罗骥与丽夜对看一眼,两人都没想到这件案子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