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佟妍收拾好屋子之后，想到是月初，该给房东太太房租了。于是下楼送房租去。

    走在楼梯间，佟妍遇上一个新面孔的女孩。

    女孩五官长得尚可，但佟妍不知怎么的，有种很不舒服的奇怪感觉。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也许是新来的房客，以后进进出出总有碰头的时候，佟妍礼貌地点点头。

    两人迎面错身而过，竟然擦撞了一下，楼梯间也许不宽敞，但还不至于到会擦撞的地步啊！佟妍觉得对方是故意的！

    真傲慢！撞了人也不会说对不起，佟妍打算以后少理她。

    佟妍敲了房东太太的房门。

    "佟小姐，是你！快进来坐。"好客的房东，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可以说话的对象。"房东太太，这个月的房租。你数一下。"

    "佟小姐，你太客气了！每个月都是你第一个拿钱来的。"

    "应该的。"

    房东太太一直用打量的眼神看着佟妍，嘴上露着意有所指的笑意。

    "房东太太，你怎么一直看着我？"

    "你愈来愈漂亮了耶！"

    佟妍摸摸自己的脸颊，有点莫名其妙。"真的吗？"

    房东太太拍拍佟妍的手。"当然是真的啊！人家不是都说恋爱的女生最美吗？"

    佟妍听了耳根微热，很想否认，但又不想多些让房东嚼舌根的话题。

    其实她现在和马星辰处于什么状况，她自己也摘不太清楚。说实在也不太想理清，所以房东太太的话，佟妍就笑笑敷衍地打发过去。

    但好奇的房东太太，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满足？"你们有没有打算什么时候要结婚？"

    结婚？

    佟妍从来没有把这个念头跟自己想在一起！和马星辰

    佟妍承认马星辰给她很多小鹿乱撞的奇妙感觉，但谈结婚真的太遥远了！

    眼前悬案未结，而且人家从来没有明确说过什么，自己才不做不切实际的梦呢！

    房东太太审视着佟妍的表情。"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想法跟我们这一辈实在差太多了，两个人明明都已经住在一起了，还不考虑结婚？动不动就说'只要我喜欢，有什么不可以'，你们的长辈都不说话喔？要是我"

    房东太太及时打住，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佟妍耸耸肩，笑一笑。"房东太太，并不是我们现在的年轻人，就任性、随便，我们只是比你们那个年代的人更会表达自己的意见，其实都没有谁好、谁坏，只是时代不同了而已。"

    "我知道啦！我们说的话，你们年轻人不爱听。不过我看人一向很准的，你的那个警察男朋友，是个很好的对象，你要是没把他看好，那就是你的损失了。"

    佟妍扬扬眉。

    奇怪，这个马星辰什么时候给房东太太灌迷汤，让她对他印象这么好？

    佟妍开玩笑："既然他这么好，房东太太你有女儿吗？应该把他留起来当女婿啊！"

    "我要真有女儿，我早帮她追去了！"房东太太再强调了一次。"我说的话可是不骗人的，信不信由你啊！佟小姐。"

    佟妍起身准备离去，要是再不走，不晓得房东太太又想打听什么了。

    "这么快就要走了啊？不多坐一会，再聊聊嘛！"房东太太不舍的口气。"我还有些事要忙，下次吧。"

    房东太太陪佟妍走到门口。

    佟妍突然想到。"对了！房东太太，最近是不是有新房客搬来？"

    "新房容？没有啊。"

    佟妍皱皱眉，心里觉得有点怪怪的。

    "怎么了？又看到奇怪的人？"

    佟妍摇摇头。"没有啦，只是我刚刚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上楼，以前从来没看过她，所以以为是新搬来的。"

    "或许是来找朋友的吧。我们这里总是有人进进出出的嘛，女孩子没什么好担心的。"

    是啊！自己不必太多心，或许人家真的只是来找朋友的而已。佟妍本来想跟马星辰提，想想之后，还是决定不必小题大作。

    阿媚和一群男男女女环坐在一家高级俱乐部的餐厅里。

    这个饭局让阿媚吃得坐立难安，其实阿媚原本想推掉，但因为老早就答应了人家，而朋友又约了朋友，实在不好推拒。

    要是换了以前，阿媚一定是里面最开心的一员，看着灿烂辉煌的水晶吊灯，用着顶级典雅的欧洲餐具，还有餐桌上随意放置的双b钥匙圈，或镶钻的名牌金打火机，都能让她情绪高昂、精神亢奋。

    但此刻百无聊赖的她，只想窝在她自己的床上，重复听着faithhill的"thryu'llbe"，听到耳朵长茧。

    糟糕！她真的愈来愈迷惑了，她一向坚定不移的拜金信念，也渐渐动摇

    "陈经理，你带来的朋友，怎么一副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怎么会呢？她平常最好相处的了。"

    他们好像在说自己耶！阿媚意识到。

    "一个晚上说不到三句话，摆这什么谱啊？"说这话的人，一副脑满肠肥的生意人模样。"出来玩嘛！就是要开开心心的，才叫出来玩啊！

    "

    阿媚亲眼见他那一只肥手，在他带来的女伴大腿上摸了一把。顿时一阵鸡皮疙瘩爬满阿媚的双臂。

    坐在阿媚旁边的陈经理，也就是今晚邀约她的对象，小声地在她耳边说："阿媚！你是怎么搞的？拜托！帮帮忙，这些都是我的生意夥伴，别让我太难堪！"

    那你也别让我看起来像个酒店小姐！阿媚很想这样回答陈经理。

    但看着对方恳切请求的样子，阿媚勉为其难地陪着笑。

    "来来来！罚你先喝一杯，为了刚才的那张扑克脸。"

    阿媚的脸又要垮下来，但看到陈经理那副哀求的嘴脸，阿媚心不甘情不愿地一口喝尽。

    "还有你，今天迟到这么久，也该罚。"一双肥手像老鹰抓小鸡地把另一个女孩子环住。

    旁边那个娇小的女人，乖乖地饮下，还往肥佬身上贴，阿媚真的看不下去了。

    即使她以前一心想攀附有钱人，也从未碰上这样的场面。这这简直是出卖自己！她怎能做得到？"对不起！我要回去了！"全桌的人都错愕地看着她。

    在座的几个女孩子，有一、两个还用不悦的眼神斜睨她，更让她心痛！陈经理再次出声拜托她："阿媚"

    阿媚打断他："陈经理，对不起！我实在待不下去了！"

    这些所谓的大老板，开始露出难看的嘴脸。

    "玩不起，就不要出来！"

    "就是嘛！找这种女孩出来触楣头，玩兴都打坏。"

    "下次找人要有点眼光，这种货色也不难找，至少带那种肯配合些的嘛！"

    阿媚从从容容地离开位置，即使她心如刀割。

    这就是有钱人的嘴脸！包加丑陋、恶劣！

    她彻彻底底地觉悟了。

    出了所谓的高级俱乐部，隐密、偏僻的郊区，教她去哪里叫车呢？

    阿媚无所依从，除了他也只有他！

    拿起手机按下早已镶嵌进她脑猴的号码，这次将为她带来不再犹豫的爱。终于她的骑土翩然到来。

    这次丁尧中带着沉重的脸色而来，不发一言地把阿媚带回家。

    机车在漆暗的路上奔驰，阿媚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因为她终于知道，她所倚靠的这一副宽肩厚背，足以为她挡下全世界的风风雨雨。

    她再也不要逃避了，决定面对心底深处那一份最真实的感觉。她承认她爱这个男人，她要这个男人！

    不管他有钱也好、穷光蛋也罢，这些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他就是他！只是这一切还来得及吗？

    始终没有开口的丁尧中，把阿媚送到门口，转身就要离去。

    阿媚从他身后紧紧环住，低低地说声："对不起"

    丁尧中慢慢松开她的手，语调听不出任何情绪。"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这次丁尧中没有依恋地跨上他的重型机车，发动引擎。

    阿媚孵喊不出任何话，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骑远。

    这时的她，才体会出心被撕裂是什么感觉

    一种自身内最深层涌上来的痛，正侵蚀着她的意识。

    阿媚蹲在门口放声大哭。

    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又听到那熟悉的引擎声，哭声愕然止住，仔细再确认一次。

    没错，是他！

    阿媚再也顾不得什么自尊、什么拜金理论，更管不了自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糗样。

    快步冲到刚脱下安全帽的丁尧中面前，像汪洋中的浮木般，攀着他好紧、好紧！

    丁尧中也把他怀中的女人紧紧抱住，他知道他永远也舍不下她的，不论她做了什么。

    阿媚抬起头来，深情地注视丁尧中。什么都不必说了，丁尧中已经充分接收到她爱的讯息。

    这次阿媚主动虔诚地奉上自己的双唇。

    夜更深、更静了！

    可能它也不想打搅这对狂吻中的恋人。

    阿媚终于找到她的rright！

    自从阿媚和丁尧中感情明朗化之后，只见丁尧中时时眉飞色舞、处处洋溢着幸福男人的神情。

    看在马星辰的眼底，还颇有点不是滋味。曾几何时！就算风水轮流转，也未免转得太快了吧！

    "柱子，你现在和前几天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看来，换我嫉妒你了。"

    "嫉妒我什么啊？"丁尧中脸上的笑意没有停止过。

    "你和阿媚啊，或许我该说的是羡慕。"

    连台词都没改耶！

    "羡慕、嫉妒我们什么啊？"

    "原本还在泥淖里打转的你们，一下子生米已经煮成熟饭，阿媚才是真的跑不掉了呢！"

    丁尧中露出自信的表情。"她是真的跑不掉了。"

    马星辰暧昧地暗示："要节制一点，留点体力抓坏人啊。"

    丁尧中回敬一句："彼此！彼此！"

    马星辰指指自己的石膏手。"心有余力不足啊！而且人家又不肯充分配合。"

    丁尧中抱以同情的微笑。"你的手快好了，指日可待啊！要是我们能尽快破了王建铭这个案子，相信你能更快抱得美人归！"

    提到案子，马星辰马上换副严肃的表情。"这次又有一条线，有线民提供他常在光华商场出现。我们派新进的夥伴出面，要是再给他跑了，我就切腹！"

    "下这么狠的毒誓！佟妍要是知道你的心意，不感动才怪！"

    "我也是不希望我们辛苦累积下来的英名，就毁在这个臭小子身上！"

    丁尧中点点头。"这案子实在拖得够久了，是应该了结了。"

    马星辰也信心满满地点点头，不能再拖了！

    果然两天之后，局里传来好消息。

    王建铭在光华商场贩卖盗版光碟被捕了“

    马星辰第一个打电话通知佟妍。

    "丫头！"

    看来这个绰号跟定她了，但也只限于他们两人之间，没有别人可以这么叫她。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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