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身在宫中,不解世事,倘若唐突了舞伶,还请见谅。”
水无痕眯起魅眸,觉得自己好像突地变笨了。这男人真是个王爷?这说话的气度和神态,压根儿不似皇亲国戚,甚至还视他为上宾,甚至为方才那名女子的作为道歉,这或许他是友。
“亦诠,她不过是个低下的乐户罢了,你何必同她那般客气,甚至还要她同桌共食,这岂不是丢了咱们大唐皇室的脸?”
“初雪!”
李亦诠轻喝一声,李初雪随即乖乖的噤声坐到一旁,尽管仍是一脸的不情不愿,而她的爱慕之情溢于言表。
水无痕总算是通盘了解了。
这李初雪是当今皇上最小的女儿,听说他有意将她配与郡陵王李亦诠。身份尚是挺配的,但不知为何迟迟未完婚,或许是如此,小鲍主捺不住芳心寂寞,干脆搬进郡陵王府,以女主人的身份自居,当然会视他为敌,但他是个男人耶!
“敢问舞伶闺名。”李亦诠轻笑道。
水无痕勾唇回报一笑,然自始至终依然只是微笑而已。
有什么办法?谁教他不能开口
“你这什么东西,王爷问话你居然不回答,你”李初雪恼怒地站起身,但一见李亦诠深沉的眸,不禁又噘唇坐回去。
唉,他不会同她一般见识的,女孩子家不是吗?
苦笑着,水无痕干脆比手划脚起来,希望他们会看得懂他到底是在比什么。
“难不成你是”
“哑巴?”李亦诠话未完,李初雪倒是先接话了。
“初雪。”
“啐,比个老半天又不吭一声,不是哑子又会是什么?”李初雪首度露出笑来,粉脸贴近水无痕。“唷,这不是可惜了这张倾城红颜了?”
看来他真的是很惹人嫌
水无痕有点难过地微低下头,不敢相信以往在女人堆里来去无阻的自己竟也会有遭人遗弃的一天,真是伤透了他的心。
再次抬眼,他比手划脚地要他取来纸笔。
“要纸笔吗?”李亦诠意会,随即取来纸笔,瞧他洋洋洒洒地在纸上挥上三个大字。“水无痕?”
水无痕有点无奈地点了点头。
水无痕再次抬眼睐着他,突觉他的眼中似乎有着古怪的光彩。虽说他这个王爷是挺不错的,没什么官架子,也不会太过霸气,对他也挺礼遇的,总觉得他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哼,再怎么美的名字,她还是一样是个舞伶。”李初雪鼓起腮帮子,一脸的苛薄和微恼。
是、是、是,他知道
唉,他这一辈子还没这么惹人嫌过哩。
“初雪,我不准你老是对她这么无礼。”李亦诠的语气有些硬。
啊、啊、啊!水无痕不禁在心里又暗叹了几声,有点怜悯李初雪这得天独厚的小鲍主居然爱上了这不解风情的郡陵王,也莫怪她老是拿恶毒的眼神瞪他了,让他饱受池鱼之殃。
他可是个男人啊,居然还得受这种灾难怨的光痕,一眨也不眨地直盯着无辜的水无痕。“我不会答应你纳她为妾的,就算是父皇把她赐给你,她也别想要当侍妾!”
天啊,是谁要当侍妾?
水无痕诚惶诚恐地盯着眼前的一男一女,难以置信她现下说的人正是他自个儿。
“你在胡说什么?”李亦诠难得动怒地轻斥道。
“我告诉你,我不会答应,我绝对不会答应的!”她气得直跺脚,瞧李亦诠压根儿不打理她,怒得把所有的罪都怪在水无痕身上;一双澄澈晶亮的水眸恶狠狠地直盯着他,仿若要以眼砍杀他一般。
水无痕无奈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又不能表示什么。
他又能如何?他也是千百个不愿意,要怪就怪他长得俏,扮相美了!
再要怪的话,就怪他师父去,这帐是千万不能摆在他身上的。
唉!一顿山珍海味,水无痕可是吃得索然无味。
晚膳时,光是让李初雪那般瞪着,他便想要快步逃回无忧阁。他这辈子可还没遭受过那么多白眼的,向来窝在女人堆里的他,这一次可是被师父害惨了。
无忧阁的女孩子家是恁地白嫩酥软,个个美丽个个娇俏,哪一个不爱把他拽在怀里疼的?可这一次浓妆靓抹扮娇娥,不但得不到青睐,还得装哑巴,什么话都说不得,连解释都不成。
痛心哪!疾首啊!这一次可真是被师父给害惨了。
惹恼了天之娇女的皇室公主,难保她不会在膳食中给他下毒,或者是派出宫中的杀手把他给作了。
这一次进宫,说不准真的是回不了无忧阁了。
他现在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乖乖地窝在王爷赐给他的偏院住着,就希望公主别莫名其妙地找他麻烦才是,要不待在这里可苦了。
唉,最最难过的还是总是莫名的遭人白眼。
他可是一点都不习惯,以往在阁里从没人会这般待他的,别说是白眼,想引他青睐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摆着臭脸,甚至还恶狠狠地瞪着他?
呜,今儿个是他这辈子遭受最多白眼的一天了。
罢了、罢了,还是快些歇下,等明儿个晚上再去探探情况,查查这郡陵王是否有和八皇子交好之意,看他到底是想支持谁,倘若他真是偏向八皇子的话,那公主肯定得守寡了。
啐,郡陵王不懂她的爱意就算了,还让她守寡,那她岂不是太可怜了?
不过,他也只是猜测而已,事情并不一定真是如此,他也不需要想些杂七杂八的事来徒增烦恼;不管是或不是,全都不关他的事。
他累惨了,还是先歇着吧!
疲惫不堪地甫躺下,却听到外头花厅传来开门声,他不禁戒备地坐起身子,犀利的魅眸直盯着帘帐外。
“你这个舞伶,见到本宫还不下跪问安?”李初雪大刺刺地走进他房里,就和初见面一般凌气逼人,不过少了一群丫环为后盾,看起来是单薄了一些。
水无痕轻叹一口气,拉开丝被,很认命地屈膝微点地的跪安。
是她倒还无所谓,要不若是王爷一时起了兴头,真要强逼他就范的话,那可真是麻烦了。
“哼,本宫体谅你是个哑巴,说不出话来,同本宫问安便免了,起来吧。”她挑高眉头,一副给予极大恩惠般地说道,见他又坐回炕上,不禁微蹙起眉又道;“你给本宫起来,本宫不准你躺在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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