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水无痕很无辜地抬眼,好无奈好无奈地站直了身子。
太狠了,整他也不是这么个玩法,不让他睡炕上,难不成要他睡在冷地板上吗?
“哼,你别以为你装出一副无辜样,本宫就会同情你!”李初雪大刺刺地坐上炕,硬是把他这个正主儿赶到一边凉快去。
呜,他才不是装的,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很无辜。
倘若来人是个男人,他倒是可以在忍无可忍之际点住对方的周身大穴,但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可是个娇弱的女孩子家,而且她的身份还是个公主,他是宁可忍到吐血也绝对不能动她半根寒毛。
呜,因为她是个水做的女孩子家,再撒泼再骄蛮,他也宁可伤自己,也绝对不会伤到她。
他只好很可怜很委屈地坐到地板上去。
“喂!地上冷吗?”李初雪不情愿地问道。
咦?水无痕狐疑地抬眼睐着她,却瞧见她娇俏的粉脸上有着不自然的红晕,令他更加不确定自个儿到底是不是听错了。
她不是恨不得他死的吗?怎么这语气听来,挺像是在关心他。
“本宫先把话说在前头,本宫可不是在欺负你,只不过你的身份太低,是不能同本宫同睡在炕上的,只好要你像个丫环般睡在炕前,听候本宫的差遣。”她说得极其理所当然,压根儿不把他当成到郡陵府饱受礼遇的舞伶看待。
王爷把他当成宝,可在她的眼里,他不过是个比丫环还不如的奴婢。
嗄?那他岂不是降格当起婢女来了?水无痕微扁起迷人的唇,压根儿不敢相信自个儿竟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呜,何必把帐算到他身上来?
这对他一点都不公平,又不是他自愿到郡陵王府来的,说难听一点,他可是让人给架上来的,就算他不想来也不成。
唉,罢了,以什么身份待在王府里都无所谓,舞伶也可以,奴婢也可以,只要别欺负他便成。只是,看眼前的情况,他是难逃这一劫了。
“你懂本宫的意思吧?”瞧他仿似有些认命,李初雪不禁倚向前睐着他。
呃,多美的粉脸,倘若能够在上头再多抹一点笑容的话,真可算得上是倾城红颜了。“本宫在问你话,你在发什么愣?”李初雪微眯起仿若漾着水光的丽眸。
水无痕瞬地回魂,随即取饼方才王爷让他带回房的纸笔,快速地在上头写下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像个奶娃子献宝似地搁在李初雪的手上。
“公主太美,我瞧得出神了”李初雪一字一句地念着,随即抬眼瞪着他。
“哼,这些马屁话,本宫听多了,尤其从你的口中说出来,压根儿不会让本宫觉得高兴。”
啐,一个长相比她还标致无俦的舞伶,写这些字,要她怎么相信?
拐个弯想的话,倒像是故意在贬她损她似的。
水无痕连忙又比手划脚,外加死命地点头。真的、真的!虽说师父老骂他油腔滑调,但他每次说的话都是真的。
瞧,她的柳眉似墨如黛,杏眸澄澈似水,桃腮粉嫩若瓣,朱唇不点则艳。精致的五官如此匀称地贴覆在瓜子脸上头,不但带有华贵的傲气,亦带着女子的娇美,即使对他再嫌恶,亦会关心他是否会受冻
以宫内的公主而言,她可以算是少数有善知的了,嗯,除去今儿个晌午她打算用马鞭抽他那一幕,她看来似乎倒不会过分蛮横骄纵。
更何况,她的一举一动皆是因为郡陵王,他可以原谅她。
唉,女孩子家嘛,有什么不能原谅的!
“你!哼,你别以为你讨好本宫,本宫就会放过你!”李初雪嘴里哼着,心里却有那么一点点欢快。“王爷偏爱你的舞姿,而你的长相亦不俗,但是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成为王爷的侍妾的。”
从小,就只有亦诠对她好,自那时起,她便打定主意只要他不可,她可是不会让任何人把亦诠抢走的。
水无痕振笔疾书,随即递到她的眼前。
李初雪敛眼瞅着纸。“你不会?因为你是哑巴?”
他点了点头。
原因当然不是因为他是个哑巴,但总不能要他告诉她,他真实的身份吧?况且他是不可能忍受自个儿沦为侍妾的,就算郡陵王肯,他也不肯,给他再多绫罗绸缎、黄金珠宝,他也不会点头的。
“真的?”她有些半信半疑。
水无痕又用力地点了点头,就怕她不信。
能够化敌为友自然是最好,倘若不能,也只求她千万别再暗地里对付他,让他能够快些完成任务,快快回无忧阁去。
“你没骗本宫?”
水无痕勾魂的魅眼直盯着李初雪,突地发觉这倨傲的公主,似乎真和一般的公主不太一样,似乎还多了些天真和单纯,不若大内的公主那般城府甚深。
“本宫暂时信了你,但你若是让本宫得知今儿个所写的宇,只是为了安本宫的心而故意欺骗本宫的话,本宫绝对会让你葬在黄土之下。”李初雪眯起水眸,凌气逼人。“你可要记得!”
他又用力地点了点头,点得头都快晕了。
撤回前言、撤回前言,虽说她和大内的公主有些不同,但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看的本事还是一般,看来他还是少惹她为妙,否则她真是哪天火大了,真叫人宰了他也说不定。
“本宫要休息了,你服侍本宫更衣。”李初雪凝睇着水无痕,随即站起身,等着他上前来。“既然你无意勾搭王爷的话,往后你就待在本宫的身边,听候本宫的差遣,要是你做得好,本宫自是不会亏待你的。”
水无痕吞了吞口水,压根儿没听楚她到底说了什么,耳中只听进她要他替她更衣的话。
更衣啊?这不是要累煞他了吗?
他可是个男人耶,大刺刺地要他为她更衣,若是他遏抑不了自个儿而犯下错事该如何是好?
“本宫要你更衣,你没听到吗?水无痕?”李初雪纤手叉腰,不耐地瞪视着他。“难不成你不知道该怎么更衣?”
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
他有些为难地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只是傻傻地苦笑着初雪睨了他一眼,随即打消念头。
罢了,既然你不会更衣的话,本宫今儿个便和衣就寝算了,你就睡在炕前,本宫若是喊你,你就得赶紧起身,知否?”
知、知、知,他岂能不知?
看着她在原本属于他的炕上躺下,拉起被子睡得一脸舒服的模样,他不禁叹了一口气,可怜地偎在炕前的阶上,蜷缩成一团,度过离开无忧阁的第一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