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点钟,宋擎天准时出现在林家大门口前。刚按响门铃,林家大门马上就被打开来;而且,他发现自己正被一位戴着老花眼镜、穿着银白旗袍的老妇人,从头到尾端详着。
“妈!您这样会吓到他的。”
直到这女声响起,宋擎天才注意到在老妇人后面还站着一位面貌姣好的中年妇人;那是天伦的母亲,高中时,他曾在学校看过她。而这个老妇人必定是林家的老奶奶了。
“伯母您早!奶奶您早!我是来接天姿上班的。”他不卑不亢的说明来意。
老奶奶透过眼镜,仔仔细细地观察站在眼前的这名高大男子,心里评估着他是否适合当她宝贝孙女的夫婿。
自从昨晚林天伦把宋擎天“自愿”接送天姿上班的事告诉奶奶跟他母亲之后,老奶奶就用一连串的问题从林天伦口中套出了宋擎天的身家背景了。
宋家在社会土是相当有名望的,尤其常赞助公益团体,老奶奶想,出自这样的家族,他应该不曾是什么奸邪之徒才对?夏棠套罱睦镆恢迸趟阕乓嫣熳苏腋龊枚韵螅盟绲憬峄椋詈没鼓芏嗌父龊19樱庋熳司偷霉怨缘亓粼诩依铮恍乃荚傧氤鋈ス髁恕?br>
她这个天真的孙女呀!真是让她伤透脑筋。天姿就是需要找个意志坚定的先生来管好她。这个宋擎天倒是不错的人选,有光明磊落的气质,慑人的气魄,正好镇得住天姿;老奶奶相信自己的眼光,准不会错的!
林家老奶奶突然硬着声音说:“你可得给我好好照顾天姿,要是有什么差错,我可不会放过你。”
“妈!您现在说这个太早了吧!他们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天姿的母亲困窘的说。
林家老奶奶自顾自地说:“是呀!得先合合八字才行。”她转向宋擎天说:“小伙子,你选蚌好日子,叫媒人来拿八字吧!”又说:“我出去走走,运动、运动。”然后留下目瞪口呆的两人。
现在宋擎天终于知道天姿旋风似的说话方式到底是遗传自谁了。
“你别介意奶奶说的话,她平常不是这样的,她是在开玩笑的,你别介意。”难得有这么好的对象看上自己的女儿,天姿的母亲深怕刚才老奶奶的一席话会吓跑宋擎天,连忙解释着。
“没关系的,天姿他”
“她已经起床了,马上就可以出门了,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不必了,我在这”这时,从屋里传来天姿的喊叫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妈!大哥还没起来,我怎么办?”她焦急的小脸从窗口露了出来。“啊!这么早,谁来了是你?”她一声惊呼,身体差点掉出窗外。
天姿的母亲怕她又有什么惊人之举,急忙跑进屋里把天姿拖出来,嘴里念着:“你快上班吧!不要让擎天久等了。”
天姿来不及反抗,已经被她母亲推进车里了。
她脑筋还是一片空白,但一想到昨夜的那个吻,不禁羞红了脸。昨天一夜,她都睡不好,一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净是他放肆的紧盯着她瞧的眼神。好不容易说服自己,那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道别吻;他在外国住了好几年,自然是习惯了西方的礼仪,自己实在不必少见多怪;但那毕竟是自己的初吻,所以才会心慌意乱,跟他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是呀!所以,现在她也不必看到他就脸红,只要保持平常的态度就行了。她试着跟自己讲道理。
宋擎天看她红扑扑的脸蛋上变化多端的表情,不禁担心她又在计画些什么。他想,还是她睡觉时比较令人放心。
“你再睡一会儿吧!”他建议她。
“我睡不着。”她嘟嚷地说。
“为什么?”在他心中,早把天姿跟贪睡画上等号了。
“不知道。”她怎能告诉他,坐在他身旁会使她全身紧张僵硬,而且根本睡不着觉?要是她哥哥送她就好了,她还可以趁机补补眠。为什么偏偏是他来送她上班呢?
“总经理,今天你为什么要来接我?”不等他回答,她自己猜想着。“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昨天你答应我提的那个要求后,担心我会藉此机会不准时上班,所以才来接我。”
“哪个要求?”他清楚的记得,昨天晚上她提了好几个要求,可是就是不知道她现在指的是哪个要求。
“就是不可以因迟到而开除我的那个要求呀!”她忿忿不平地按着说:“你真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林天姿是何许人也,怎么会做出那种卑鄙的事?再说,今天轮到我大哥送我上班,他可是时间至上,有他送我,根本不必担心迟到这个问题。”
他原本是不经心的听着她的埋怨,现在却被她这番话引起了兴趣。
“你说今天是轮到天伦送你上班?”
“是呀!”她不在乎地耸耸肩。
“你记错了吧?应该是天放才对。”这种鸡毛蒜皮之事,她怎么可能会记得?他告诉自己,一定是她搞错了!
“不对呀!我三哥到上海去还没回来,今天轮到我大哥送我才对。”她非常肯定。
“好哇!他竟敢骗我!”他喃喃自语着。
“谁骗了你?”她好奇地问。
“你大哥天伦!”他无奈地说。唉!都是为了她,他才会这么糊里胡涂地给骗了,如今,他一世英名都被她给毁了。
“你认识我大哥?”
“嗯!”“什么时候?在哪里认识的?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我跟他是高中同学,因为你没问我。”他的回答很简洁。
“你没告诉我,我怎么问你?”
“昨天晚上我已经暗示过你了。”看她一脸不解,他又说:“昨晚,我不是告诉过你,我知道你家的地址吗?”
这算哪门子的暗示?她翻翻白眼。“那又怎样?”
她真是缺乏教训。“如果你还有点儿常识,你就应该问我为何知道你家的地址!”
“我还是不懂,为什么我应该问你?而且这跟常识有什么关系?”
“你不能随便相信陌生人的话的!”他皱着眉,正经的说。
“可是你不是陌生人呀!”她纳闷这段谈话的主题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当然不是陌生人。”他对地快失去耐性了,只好不断提醒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天姿一看他变了脸色,而且频频深呼吸,跟她那三个哥哥要给她来一段莫名的训话之前的表情如出一辙,她马上搬出平日用来安抚她哥哥的那一套说词:“我了解了,下次我会小心的。”即使她完全不知道宋擎天所说的重点是什么,她还是这么说了。
她眼尖的看见前面就是宋氏大楼。好险!总算逃过一劫;她抚心暗喜。不待他停好车,她抓起自己的袋子就想快速离开。
“哎哟!好痛!”可惜,刚跑没几步,就被他轻扯住辫子,硬生生地拉了回去。
“你跑那么快做什么?”他挑起一边浓眉间她。
“噢!我想赶紧上楼去准备今天开会要用的资料。”她随便找了个理由。
“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不必担心。”他自然地握着她的手,往前走。她找不出其它的借口偷溜,只好乖乖地跟他走。不久,她就察觉到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好奇眼光。
“总经理!”她怯怯的低语。
“嗯?”不知道这小妮子又有什么事。
等了半天不见她回话,却只见她一个劲儿地想抽回被他握着的手。
他叹口气,停下脚步,抬起她低垂的小脸,投给她一个询问的眼色。
她也如法炮制,挤眉弄眼的看看四周,然后瞪着一双闪闪发光的大眼,期待的望着他,希望他会注意他们的牵手之举已经引起大家的注意了。
在宋擎天的脸颊上却浮现了难得的红晕,他骇然地想:她竟要我在这里吻她?
今天一早看到她时,宋擎天就想再重温昨夜的甜蜜滋味,但碍于天姿的母亲在场而作罢,想不到她也想要?他男性的自尊因此而得到无限的满足!
宋擎天迫不及待地一把拖着她朝总经理专用电梯走去,他可不打算让全公司的人跟他分享她热情的吻。
当天姿看到他脸上浮现红晕时,她满意地想,他们俩还算有默契,只靠眼神就能沟通。于是,她安心地等着他放开她的手,但出乎意料的,他却是拖着她急速冲进电梯里去。
而且电梯的门马上又被他关上了,她着急的转过身面对他,想告诉他,只要放开手让她自己走就行了,像他这样急急拉着她走,反而更引人侧目。
“你不必”她才一开口,就被他急促的唇给吻上了。她的理智马上离她而去,而让昨晚的回忆占满了她的思绪。
但这个吻跟昨天的不一样,他更加深他的吻,想以这种无法言喻的方式宣告对她的所有权;一股强烈的兴奋在她体内燃起,使她浑身颤抖,几乎无法呼吸。
直到电梯停止在十六楼,他才依依不舍的结束了这个深吻。当他满足地轻拥着她走出电梯时,她还适应不过来,只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几分钟后,天姿还迷迷糊糊地看着隔开总经理室跟助理室的门,直到电话铃声响起
“喂!喂!喂”她直觉的拿起话筒,愣了好一会儿才发觉电话中传出的是钰纾的声音。
“小纾?”
“你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钰纾关心地问。
“没什么,我刚到公司,所以有点心不在焉。”天姿虚心的痹篇问题。
“刚才我打电话到你家,伯母说你已经出门了,所以我就打到公司来了。”
“噢!有什么事?”
“你还装蒜,还不从实招来?”
“什么事嘛?我真的不知道。”
“就是你跟宋擎天的事呀!亏我们还是好姐妹,你竟然不先跟我透露一下;现在我自己发现了,你还想骗我?”钰纾气愤难平的抗议着。
“我跟总经理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她急忙解释。
“是吗?你们之间真没有什么超友谊的关系发生?”就算打死钰纾,她也不会相信的!因为昨天她亲眼看见宋擎天瞪视天姿的眼神,就好象小孩看到垂涎已久的蛋糕,恨不得能一口吞下去的饥渴模样。
“真的没有!”晚安吻只是社交礼仪,当然不算超友谊,天姿自我辩解。但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反问她:早上的吻也是社交礼仪吗?
天姿甩甩头,快速地转变话题。“昨天你忘了告诉我,你查到的东西在哪里?”
“在冯千石的家。”谈到了正经事,钰纾暂时放她一马。
“冯千石是谁?”
“就是皇鼎公司的老板。”
“皇鼎公司?这名字听起来好熟。”天姿试着回忆。
“你当然听过这间公司,去年他们投资的股票是全国获利第一。”对天姿的缺乏常识,她并不以为意。
“这么大的一间公司的老板,为什么要偷走你们的传家宝?你会不会弄错了?”
“不会错的。”钰纾绝不会弄错的,东西明明就在冯家。
“你到底是怎么查出来的?”
“是我偶然在一本室内设计杂志的专栏‘名人的家’中看到了介绍冯家的文章才发现到的,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冯千石说他家中所有的摆饰都不及他故友相赠的‘玉麒麟’贵重。说得真是好听,那照片上的东西明明就是我们谢家的传家之宝,我绝不会看错的。”
“可是他说那是他收藏多年的东西啊!”天姿总是觉得事情怪怪的。“就算真是冯家偷走的,他更不可能会肆无忌惮的在杂志中提出来呀!”
“这就是他高明的地方。你想想看,要是现在我出面指认他偷了我家的传家宝,谁会相信我?因为他早已在杂志里提到那是他好友相赠的东西了。我绝不会让他的诡计得逞的。”
“那你打算怎么着手?”天姿担心地问道。那么有钱的人家家里,一定请了好几个保镖。
“目前我们得想个办法先拿到他家的平面图才行。”她不想要天姿替她烦恼,换个轻快的语气说:“这种小case,我一个人就够了。”
“好吧!那有什么进展一定要通知我?”
“嗯!拜拜。”她又想起什么似的说:“别告诉宋擎天哦!”她的直觉告诉她,宋擎天绝不会赞成天姿跟她一起去冒险的。
“我不会啦!昨天我们在一起是因为有特殊情况,不会再有下次了。”天姿肯定的对钰纾保证。
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有了一位不请自来,而且早晚接送她上、下班的司机宋擎天。
包令人费解的是,他们全家人都把他的接送视为理所当然,没有人提出质疑。
天姿可以理解她的哥哥们为什么对这件事保持沉默,因为他们正在庆幸自己脱离苦海,不必轮流早起送她上班。但是如果连一向最担心她的老奶奶也不过问,这就很古怪啰!
天姿原以为那次他接她上班,只是一个误会。但第二天,他又出现在她家门前,同样的,她又被她母亲推上了车;她曾试着找出他这么做的理由,但他始终三缄其口。
她也曾经再三声明不必他的接送,他却只是看她一眼就叫她闭上眼睡觉。
没找出答案,她怎么睡得着呢?
第三天,她改变策略,先对他说了一大堆客气话,然后才说为了不好意思常常麻烦他那么早起来,请他不必再到她家来接她了。他却一副穷极无聊的模样,看了她半晌才说:“我并不觉得麻烦,你就不必担心了。”
第四天,她决定来个抵死不从绝不上他的车。当她宣布自己的决定时,他只是扬扬眉走近她,在她母亲的惊呼声中,不顾她的抵抗抱起她,将她塞入车内。她想,这次他如此粗鲁地待她,她母亲一定会站在她这边说话:想不到她母亲竟反过来数落她不识好人心等等的话语,而且还当着她的面请他原谅她的不懂事。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不放弃阻止他又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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