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看看,可是头特别沉,结果只好躺着,耳朵留意着动静。”
“我发现声音好像来自客厅。而且好像是衣柜门开开关关的样子。开始我还以为是衣服又从柜子里滚出来了。但是也不能滚个没完啊。难道是小偷?”
“想到这,我精神了点。强撑着坐起来,东倒西歪的走到厅里”
“然后又突然觉得这样不行,万一真的是小偷,他再拿着什么武器的话我又回到卧室。”
“可是卧室里也没有什么可防身的,我找了半天,只找到个瓶子。还是万柳杨装化妆品的瓶子。”
“我再次向客厅走去,可是双腿发软,一下子就跌倒了,瓶子从我手里飞出,听声音好像是碎了。”
“我当时就急了,可能也是酒壮熊人胆。我大喊一声谁在翻东西?”
“我这喊好像起了作用,声音停止了。不过我又后悔了,但不是因为害怕,我是想这贼也真不会选地方,挑了这么穷地我来打劫,到时他翻不到东西自然会走的,而我这么一喊倒给人吓了一跳。”
“屋子里静得要命,这时我听见楼道里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听不清地叫喊。估计又是谁喝醉了回来了。”
“脚步声过后,一切重归平静。我的脑子本来就发沉,结果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随后好像就做了个梦。梦见我开了客厅的门,然后看见万柳杨在衣柜前翻东西。”
“以前她的衣服总是放在衣柜里,在家闲着的时候就总是不停地换衣服。”
“我竟然忘记她已经死了,就问你怎么回来了?”
“现在想来,这句问话在潜意识里也是知道她是死了地,只是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回事,就像蒙着张窗户纸似的,虽然薄,但是遮挡了一切视线。必须捅破了才能看清楚。”
“她继续忙自己地,就是把滚出来的衣服放进衣柜,关门,然后衣服再滚出来,她再放进去一边忙,一边说我来找东西,我来找东西。”
“我就问她找什么,她说百合,白色的百合。”
“我很奇怪。百合怎么能在柜子里放着呢?”
“她不回答,就一个劲的重复白色的百合”
“突然,电话响了。我一下子醒过来,然后发现自己竟然睡在沙发上,我明明记得是睡在地上。也来不及想,就接了电话”
“我只当那是个梦,却不想第二天居然又做了同样的梦,第三天,第四天有次醒来我似乎清楚地听她说白色的百合。”
“我把梦对同事讲了。同事说要不试试给她送去白色的百合。看看什么结果。”
“我想可能是她死后我一直也没有去墓地看她,自己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地缘故吧。于是我就去了墓地。顺路买花,不过不是百合,因为一看到百合我就想到你。”
他看了江若蓝一眼,转而垂下眼帘。
“可是晚上又开始做重复的梦,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万柳杨在冲我怒吼白色的百合”
“我一下子吓醒了,只听到外面的风正在变了调的怒吼。“第二天我赶紧买了白色的百合,其实只是试探一下。到了那,我发现昨天那束雏菊不见了,我想可能是被风刮跑了吧。”
“说来也怪,真的就不做梦了。不过也只持续了几天,重复的梦又开始了。我又送去了百合,然后发现先前那束已经枯了。然后我就发现,只要送百合,就不会做梦。每次都收掉旧地,摆上新的,也算对她有个交代。虽然她但是她毕竟死了,有时想来也挺可怜的。可是有次很奇怪,好像是两个月前,我去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枯萎的百合”
江若蓝本就蒙上冷气的心现在更加寒意森森
万柳杨大大咧咧的递过一束百合:“我怕今天着急过来忘记买,就昨天买好了预备着。一夜没挨水,可能是有些蔫了”
她本来以为一切不过是个故事,或者说她期待只是个故事,但是现在看来竟是真的。
是的,是真地。
很多时候,人越是想不承认的,越是无法逃避的现实。
展鲲鹏发现江若蓝紧紧盯着自己,目光很奇怪。
他刚要开口,却突然想起个问题:“若蓝,你去墓地干什么?你怎么知道万柳杨墓前的百合?”
可是江若蓝只是沉默,眼里有泪。
“若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展鲲鹏关切的问。
江若蓝猛的摇摇头,极力向窗外已经被高楼挡住的远方望去。
展鲲鹏也沉默了。
过了好久,他的手机响了,他“嗯嗯”的应着。
“若蓝,公司有事,我得去回去了”
这时,一个顾客进了门。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终于没有说出口。
江若蓝看着他渐渐走远,她突然觉得这个背影有些陌生。
是地,这么多年过去了,什么都会改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