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半年了,天天折腾儿子女儿来医院”
女人这话说得很不地道,不过她明显会意错了
。
“我说的是那个,黄文”
江若蓝用力指了指。
“黄文?黄文是谁?”
女人的表情很是欠揍。
“就是靠窗床上躺着的”江若蓝想她大概也是没有留心床头那块牌子。
“靠窗?”女人使劲看了看:“没有啊”“现在是不在了,前两天一直躺在床上,天天晚上和刚刚死的那个人说话”
女人的眼睛越睁越大,嘴一咧,终于挤出一丝笑:“你看见那床上有人了?”
女人的表情让她脑子一空,然后开始轰轰作响。
似乎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那床都空了一个月了”
女人的话从十米跳台上翻着空翻砸落在脑中溅起一星水花,紧接着水波动荡形成海啸。
没人,那床没人
可是怎么会看到她,她还总盯着自己看,还能听到她说话
“刚死的那个都植物人半年了,哪能说话?”
又一句穿过水波与先前的海啸形成强烈对流。
那夜里的对话是
黄文她不是人
是的,从来没有见她下过床,她就一直躺着,不吃饭,也不上厕所
怎么就忽略了呢?怎么就忽略了呢?
怪不得她知道那么多
“以前也出过这样的事”江若蓝正前方的一个老太太开口了:“一个小女孩,才十岁,住进这个病房,总和她妈妈说屋里半夜有人说话。她妈妈也不信。你说的那个黄文的确在那病床上住过,不过她上个月就死了”
“你可能是阳气太弱才能听见她”
女人的临床又补充了一句。
再次冷汗一身。
她急忙抓起电话打给焦正:“我要出院!”
****
时隔三日重新回到发屋,竟然觉得有几分陌生。
细看去,破裂的玻璃换好了,窗子显得干净了许多,另外她终于觉出究竟是什么不对劲了。
镜子,四面镜子全部换了新的。
“你对镜子这么敏感,还是换了好。”焦正扶住仍旧有些摇晃的江若蓝。
换了?
江若蓝看着镜子,里面有个带着一些惊恐脸色苍白的女孩正看着自己。
走过去,伸出手两只手严丝合缝的对在一起,触摸到的却是镜面的冰凉。
“你先休息会吧,刚出院”
焦正看着她又开始对着镜子发呆,不禁有些担心,他怀疑江若蓝得的是心病。
“嗯,我没事,你赶紧上班去吧。”
江若蓝能看出焦正有些心不在焉。
“呃,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千万别忙着干活,赚钱不要命似的。放心,我会养着你的”
“谁要你养?”
江若蓝白了他一眼。
走到门口的焦正突然折转回来狠狠的亲了她一下,弄得她再次眩晕,目光聚焦之际只见他坏坏一笑,风似的离开了。
甜蜜迟了一步才溢上来,她冲到窗前,只来得及看到焦正的一角背影。
这个男人
江若蓝偏过脸,正看见镜中的自己苍白上浮着两团红晕。
她怔了下,然后摸着这两团红,幸福的笑了。
****
发屋照常营业。
偶尔有回头客问发屋那个勤快的小工哪去了,江若蓝的脸色便很难看。
方可自从她回到发屋就消失了,或者说从那天出现那件匪夷所思的尴尬事就消失了。
江若蓝每每想起那天的事就不由得一阵恶心,她不明白方可抑或是梁梓为什么要那么做。
现在方可不见了,梁梓有形的线索消失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
一个危险人物的突然消失不但让人感觉不到安全,倒更觉危机四伏。
住院的几天,黄文成了她的眼睛,她看到总有个脸青青的男人跟着她,还说他是因为爱她才有许多的不甘。
黄文可以相信吗?不过她说的许多都应验了,包括总和她聊天的那个外地女人的死。
真奇怪,一个长年昏迷的女人怎么可能在晚上聊天呢?莫非
事实上这些天她有些后悔一时冲动出了院,如果留下,没准还能听到更多关于梁梓的消息,或许还可以直接和她对话。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还是远离这些怪异吧,梁梓虽然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但是他非要这样她也没有办法,还是像黄文说的那样,顺其自然吧。
想倒是想得开,可是一到晚上就瞪着眼睛不敢睡觉,就怕某张青青的脸在一睁眼之际“突”的出现在眼前。
于是就缠着焦正,非要他晚上留下陪她,当然是纯粹的同床关系。
焦正最近心力交瘁,一面是案子,一面是江若蓝,一面需要智力,一面需要意志力,实在是太煎熬了。他开始考虑是不是要把婚期提前,可是案子
几个干警成天对着几个人皮娃娃研究来研究去,已经开始引发各式的猜测了,然后前几天陆建豪的老婆还特意去看了看,因为她不知道听谁说的小陆连续几夜不回家是恋上了人皮娃娃。
人类的可怕的想象力。
幸好江若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