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大惊失色,刘整拍腿叫道:“刘昊误我!刘昊误我!”刘昊将刀在阿里尸体上蹭了蹭,冷笑道:“人是我杀的,与大哥无干,刘昊一命抵一命便是。”参军王元拍手叫道:“老刘真孩子气!那南阳王心胸狭窄,你纵然死一百次,他也不会放过将军的!如今,将军唯有面见皇上或可保住性命。”另一参军钟绵冷笑道:“胡说,南阳王是忽必烈的堂叔,他岂会为将军得罪南阳王?依在下之见只有去投大宋,方保无事。”王元亦冷笑道:“你别忘了将军刚刚杀了十万宋人。”钟绵道:“将军为宋廷除了一个心头大患,非但无过反而有功。事不宜迟请将军定夺。”刘整沉思片刻,叹道:“如今也只有如此了。”四周侍从闻言顿时将阿里亲随屠戮一空,只这一乱却不见了刘昊和周氏。刘整也无心寻找,率领一干亲信投东南而去。
一行人到了淝河西岸,星光下,河水平缓,却无渡船。众人正要涉水渡河,忽见背后追来一队兵马,钟绵道:“鞑子追来啦,将军快走,我来断后。”说罢挥舞大刀迎了上去,只一合便被来将斩于马下,众**惊,那马已经到了近前,却是颖州镇守使胡英,施了一礼问道:“将军何去?”刘整道:“恐南阳王不容,往江南避难。”胡英道:“江南指日可下,将军能躲几时?此事罪在刘昊,与将军无涉。将军何不面见大汗说明原委请大汗明断?”刘整沉吟道:“只恐亲疏有别,大汗不肯饶恕末将。”胡英朗声笑道:“将军多虑了。只要加谟王爷帮你说话,大汗定不会加罪于将军。”刘整暗暗思忖:“若得小王爷帮忙说话,大汗自然肯信,只是自己与他素不相识,他又如何肯帮我呢?”胡英看穿刘整心思,微微一笑,取出一块令牌在手,说道:“在下官拜刺马营副将,奉王爷之命在此督军。”众人闻听“刺马营”三个字不觉都是一震,对眼前的这个人不免都高看一眼。胡英继续说道:“王爷对将军甚为赏识,常夸将军既是忠臣又是能臣,特意叮嘱末将暗中辅助将军。”刘整闻言顿时泪流满面,下马拜道:“末将愿随将军去见皇上。”胡英大喜忙扶起刘整,又道:“请将军下令捕拿拭剑堂奸细刘昊。”刘整会意,即刻下令捕拿刘昊。
此时刘昊早已带着周氏渡过淝河。先前,周氏见阿里索要自己时刘整面露不快之色,便心生一计,欲以身家名节为赌注设计离间二人,杀阿里嫁祸刘整,借蒙古人之手除掉刘整,以报寿州灭族之仇。然而刘昊突然杀了阿里,彻底打乱了自己的计策,阿里和他的卫队全部被杀,刘整要投奔大宋,自己这血海深仇只怕再也报不了了。正当她感到沮丧的时候,身体突然失去了知觉,是被人点了穴道。周氏没有看清是谁点住了自己,她猜想是刘整的部属,自己的计策多半已经被他们识破,那么剩下的只能是死路一条,对于死,周氏现在已经全然没有半点恐惧。“与其像牲口一样的活着,不如死的像个人。”周氏想起了老妇人说的这句话,想起了和自己一起藏身州衙地窖里的妇人孩童们,她们还活着吗?如果她们也正饱受着如同自己一样的屈辱,那自己将百死不能赎罪。
星光下,周氏将刘昊仔细地打量了一阵子,发现他除了左脸上的一道刀疤有些骇人外,实在是个英俊的人,目光冷峻而坚定。“夫人不要惊慌,在下刘昊。奉李府主之命接夫人出营。”周氏不肯轻易相信他说的话,警惕地盯着他的手,刘昊的左手修长洁白却断了两根手指头,星光下显得十分诡异。刘昊将一件农妇穿过的旧布衣抛给周氏,然后转过身去。周氏蹲在草丛中手忙脚乱地换上布衣,当她重新站起来时,刘昊已不知去向。
一个身穿土布衣裳的老农迎候在山下,脸上皱纹纵横,年龄在七十上下。周氏正惊慌不安,来人将脸上人皮面撕去,躬身施礼道:“夫人莫要惊慌,是我。雷显声。”周氏惊道:“你没有走?”雷显声道:“我本已到浔阳,闻寿州被围回来接夫人的。”周氏道:“你要带我去哪?”雷显声道:“送夫人去西川见李府主。”周氏苦笑道:“他倒真是个有心人。刘庸已死,独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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