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现如今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什么地方已经没有多少文化可言了。于是人们就更加起劲的在这种叫嚷之中在寻找文化。骑着自行车穿行在风景入画的钟山之上,明朝时期遗留下来的那些巨大的石像沉默无言。正如南京人自己对此的宣传一样:石像无言,见证六百余年风雨。我不由的反问自己一句,文化?什么才叫做文化?我却明显感觉到的一点是,人们叫嚷着寻找的其实并不是什么文化,而是文化的象征而已。
追寻文化,探求历史,可以让人给现今的生命带来一种意义化的东西。当我们发现自己个体生命居然也为整体宏大的一个概念,文化,作出了其独特的一份贡献时,生命便不再孤寂;当我们在历史逝去与前进的洪流当中,发现平凡卑微的自己却也是不可或却的一环,在承上启下,是必然的到来,又要必然的离去,但留下了或许抹杀不掉的痕迹之时,生命便得到抚慰。这是文化历史带给我们莫大的快感。这注定了我们永远渴望着要从文化中寻找一种自身生命的特定意义出来,注定了我们要不停的去寻找文化。
可是我们又错了。在文化一词语被不做思索的使用了太久以后,我们其实早已忘记了文化二字最先的本意。我们现今所苦苦寻找的早已不是文化本身,却是文化的象征,顶多是过去文化留下的痕迹与碎片。我们忽略了真正的文化本身。
想一下,秦淮河曾经所象征的文化,和现今的游客到了秦淮河所感到的失望。因为我们头脑中历史中的秦淮,是诗人与美丽的青楼女子的聚集地,它早已经与诗与画一样的美丽意境定居于我们的意识之中。当我们发现如今的那一带成了一个卖便宜货与摆地摊的吵闹的商业中心时,怎么能够接受这内心中的巨大反差。于是我们大叫,文化已经没落。南京连夫子庙都没有文化可言了,这个如此历史悠久的城市,还有什么地方有文化呢。可是再想一想,几百年的这里,又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诗意的文化地方呢?青楼女子,那就是妓女,现在的小姐。诗人杜牧之流,也就是现今的那些落魄的我们偶然遇到还会白眼以向的或者愤怒青年,或者先锋人士,只不过常常写一些诗而已。妓女现在也并没有消失,也许她们只是不吟诗不弹琴了,更加直接的出卖肉体了。诗人门也不曾消失,甚至地位也如同几百年前一样,是金钱与权利方面都属于弱势与不受关注的一方,为什么就叫嚷者现今没有文化了呢?我相信仍有诗人在现今过着当年的诗人所过过的类似的生活:吃了上顿没下顿,讽刺上层,给各色不喜欢的人扮鬼脸,同时还抒发抒发自己那么大的志向与才华,给钟爱的红尘知己写一两手那出去叫现世的人笑掉大牙而自己执着钟爱着的诗句,因为他也毕竟是社会与时代所局限的人呀。可是我们仍然叫嚷着,我们的文化在没落,那么,我们的文化岂不是已经没落了几百年,甚至几千年,那么为什么我们的文化史还是写了一本又一本,那么多文化人物充斥其中呢?
将本真的认识还原于现象本身,可能就需要时间的迟缓。孔子本人不是在活着的时候也不被世人所接受吗?至少没有把他推到文化圣人的交椅之上。我不仅乐观的预言,我们的文化并没有没落,至少没有象人们所宣称的那样在没落。我有一个非常简单的概念,文化正如经济,都是属于人的东西,但凡人还有活着,人不消忘,它总是与人一起在活着。
还有文化人,文化人好象已经误解了。至少被误读了。谁是文化人。没有一个人能给出一个科学的判断。你能说有本科学位以上的人才是文化人吗?你能说在大学校园里的人才是文化人吗?你又能说那些文章见诸于报纸周刊的人才是文化人吗?这显然是荒谬的,文化不属于任何一个个体生命,文化是社会性的,是集体的,是属于每一个人的,毕竟文人所描述的一切都是所有人的总和,所有人生活的总和。杜牧的诗句之中的妓女因此在这个意义上也是文化中的一份子,她们为了生存而卖身的事实变相的融入了文化。曹雪芹见识过的各式各样的人,从下人,戏子到达官,无论他们曾经想过没有他们会不会跟文化扯上一点关系,也无论他们有没有以文化人自居,他们都不可避免的成为了文化的一部分。
那么文化人一词其实是一个玩笑,谁要当真谁就真有点犯傻了。所有的人都是文化人,我们甚至可以这么说。最其次吧,我们也可以讲,所有的人被牵扯到文化之中。
看到一车又一车的人,象卸货似的,被卸放到中山陵门口,明肖陵门口,夫子庙门口,他们是来旅游的,也是来寻找文化的。可是他们失望了。除了导游口中讲过千百遍的解说词,也就是中学课本上基本常识加上一点或者逸闻或者趣事或者闲扯吧,他们再也不能探询到任何一点点关于文化的东西。因为他们找错了地方,这里提供的只是文化的象征而已,真正的文化在厚厚的尘封的典籍当中,在万丈红尘当中,在个人的内心与他人的内心的碰撞当中。在中山陵孙中山的不到30平米的小小的墓穴之中,聚集了里三层外三层伸长了脖子围观的游客,有的人还被挤掉了鞋子,有的恋人还好象没有从昨夜的亲热当中缓过劲来,还在不放过一个机会的亲热,这时候一批人出去的时候,有人忽然冒了一句:这有什么呀!另外门口排队的人也在焦急的等待,也问了一句:里面有什么呀?你不觉哑然失笑。你想要看什么,不过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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