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数
十个。
冯臻臻突然道:“山道边有样东西。”
王路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草丛间,隐约看到有一物体,他小跑过去一看,居然是辆28寸永久自行车,仔细一察车胎,车胎居然有气!王路仔细查看了一遍,在车把手上找到一些可疑的黑点,虽然年长月久,已经辨认不出原型,但王路晓得,这肯定是人的血迹--丧尸居然已经深入到山区这个程度了。
不过,有车代步,可比两条腿走路强,王路骑上车,后座带着冯臻臻,顺着山路一脚一脚蹬着踢板,生锈的链条在挡泥板上发出哗啦哗啦的磨擦声,打破了山里的寂静。
有自行车,就说明附近有村,有人烟的村,果然不出王路所料,又骑了有一小时,水泥路越来越宽,旁边也出现了护栏,护栏外是梯田,种的是茶树,虽然没有人照料,茶树长得却很是茂盛,绿油油的叶片长得又肥又厚,这样的叶子,自然是无法炒青烘茶的,在绕过一个大拐弯后,前方山坡上,出现了一村,房屋就建在山道两侧,错错落落,约有2、30家。
嘎,王路握住了刹车,刹车不是很灵光,他又伸出脚尖在地上磨擦助力,这才刹住了自行车。
王路对冯臻臻道:“我过去看看,你在这儿等我。”
冯臻臻摇了摇头:“一起去。”
这一路来,冯臻臻和王路之间萦绕着一股莫名的气氛,两人之间连句随意的攀谈都没有,还不如萍水相逢的路人。
王路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离崖山越近,就意味着自己和冯臻臻之间的距离越远--心的距离。
等到了崖山,也许从此两人真成了陌路人。
王路脸皮再厚,也不敢当着陈薇、王比安、谢玲的面拉着冯臻臻道:“我又给你们找了个姐妹来。”
所以,王路很内疚,觉得对不起人家。因为内疚,更觉尴尬。
这时听到冯臻臻要一起跟自己去村内,王路想要拒绝,却又硬不起态度,软软地回道:“这样不好吧,太危险了。”
冯臻臻也不看王路:“我不怕。”说着抬脚就往村里走。
王路唉了一声,忙拨出折叠小刀,打开,匆匆赶到冯臻臻前面。
冯臻臻看着王路匆匆前行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个男人啊,做事拖泥带水,不清不爽,如果自己以前还是活人时。根本看不上眼,只是自己这特殊的智尸身份,才造就了这段孽缘。
也许,就这样结束,也是桩好事,自己得到的已经够多的了。不仅是心理上,同样的生理上,所“得”也超乎自己的预料。就此罢手也好。
入村了,王路紧张地在前面四处探望着。每经过一幢楼房,都要趴着窗户望里张望,只是一路行来,居然一只丧尸也没看见。
村里的必然来过丧尸,因为山道上能看到已经干涸褪色的血迹。窗户和门都有抓挠后的破损,甚至还有辆拖拉机冲出了山道,四轮朝天翻倒在山沟里,想来生化末世时,这个深山里的小村子,也是一团乱像。但是,如今却一只丧尸也没看到。
王路大着胆闯进一户居民家中。上上下下翻腾了一阵,出来的时候,却是一脸沮丧:“见鬼,什么也没有。比水洗了还干净,没有吃的,没有衣服,连把盐都找不到。肯定是有别的幸存者来搜刮过了。”
又搜索了几户人家。依然还是空空如也,王路气得哭笑不得。这是哪来的幸存者啊,居然跑到这样的深山冷岙里,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徒手都不好搬,非得用车辆来拉吧。
王路尴尬地对默默跟在身后的冯臻臻道:“对不起,我思虑不周,原以为出了废弃的小山村后,沿途能在人居的村镇里找到食物,可没想到,幸存者连这样的小村子都搜刮得干干净净。没有食物,回家的行程又远,可要委屈你吃苦头了。”
冯臻臻其实不在乎食物,但看着王路为自己着急,心中却是甜甜的,她取下肩上的小包道:“没关系,我现在不饿,对了,你要不要吃些肉条垫垫饥。”
王路抽了抽鼻子,嗅着肉干诱人的滋味,却摇了摇头:“我也不饿。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我倒不信了,找不到一点吃的。”
这处小村,却有一桩好处,那就是找到了好几辆车况不错的自行车,还有一个打气筒,不过古怪的是,王路只是取了打气筒,依然带着冯臻臻一起上了那辆28寸的老永久,哗啦哗啦向前骑去。
冯臻臻的双手,自然而然环在了他的腰里。
转过几个弯,王路突然刹住了车,因为刹得太急,冯臻臻的头和他的背不轻不重撞了一下,冯臻臻正在诧异,王路惊喜地道:“快看,有好东西。”
冯臻臻跳下后座:“什么好东西?”
“枇杷!”王路乐呵呵地道。
真的是枇杷,成片成片的枇杷树就在山道两旁的坡地上,如今这季节,正是枇杷成熟时,累累的果实沉甸甸压在枝头。
王路磨拳擦掌:“那些幸存者能把居民家里的东西搬空,总不能把这些枇杷树也挖走吧。冯臻臻你等着,我去给你摘些枇杷吃。”
说着,跨过护栏,跳进了坡地里。
枇杷没有疏果,也没有施肥,更没有打药,果子结得多,但个儿不够大,有不少还被虫吃鸟啄了,地下也掉了不少,但却是浙东一带有名的白枇杷种,皮薄肉甜,最是美味不过。王路匆匆摘了几把,用枇杷叶裹了,扔给了山路上的冯臻臻。
冯臻臻剥了颗放嘴里,冲着王路嫣然一笑:“好甜。”
王路兴冲冲地道:“我再去摘一点,带在路上吃。”说着已经回头钻进了枇杷林里。
枇杷林虽密,但结出的果实中个子大的却不多,王路又专挑个大的摘,渐渐越走越远,突然,他感觉到前方有什么东西,一种他很熟悉的东西。王路抽了抽鼻子,突然脸色大变,他把兜在怀里的枇杷往地上一扔,拔出了小刀,闪到了一棵粗壮的枇杷树后。
哗啦哗啦,前面传来身影擦着肥大的枇杷树叶的声音,王路不用眼睛看,不用鼻子嗅,就能感应到那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就是这个时候!王路猛地蹿了出去,扬手一挥--他的面前,站着一只丧尸,林间穿梭的声音,正是它发出来的。
只不过,王路咋看到面前的丧尸时,握着小刀刺向对方的眼窝的手,突然顿住了--因为,因为面前的这只丧尸,实在是太滑稽不过。
那丧尸,身上裹了一条脏得看不出颜色的床单,用稻草绳胡乱在身上捆了几道,用来固定床单,脚上一只皮鞋,一只跑鞋,头上戴着顶绽开了线的草帽,两只手上绑着两把破蒲扇,一边走一边上下扇动着,刚才枇杷林里的哗啦哗啦声音就是扇子刮擦枇杷树叶发出的。
这、这是闹哪样啊?
王路被这怪模怪样的丧尸吃了一惊,以至刺杀动作一顿,等他准备再次刺向丧尸后,他又一次愣住了。
因为他发现,这只古怪的丧尸对自己毫无敌意。
面对自己这个突然从林里窜出来的新鲜大活人,丧尸居然看都不看一眼,依然一上一下舞动着胳膊上的扇子,不紧不慢向前走去,和王路擦肩而过。
王路原地呆了半晌,终于挠了挠头,好吧,这一定是异能,没错,除了异能不可能有别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