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有些受惊。”隔着屏风回话的是李夫人的心腹陪房。
李夫人嫁进夫家的时候,也是左膀右臂带了一群。可这些年过去,那些人也有死了的,也有犯错儿被赶出去的,也有自己赎身出去开铺子的。
而今剩下这一个才是李夫人最最得用之人。
李夫人刚刚打发心腹去戏园子看焦婆子,得到的结果却不能叫她满意。
“焦婆子的儿子是老太爷跟前的红人,对她,我一向是高看一眼的。哎,弄了人家落水于情于理说不过去。”李夫人从浴室中出来,只穿着薄薄的雪白单衣,头发虽然还很乌黑细密,但总会看出夹杂着几根白发。
“明天你从库房里挑两样贵重些的补品送去,就说,叫她在家安心养病,戏园子里的事儿暂且交给别人,免得养病时分心。”
李夫人的陪房一听便明白,夫人这是要夺权呢。
“是!不过,我就怕焦婆子自己不肯。”心腹觑着李夫人的神色,试探道:“我今儿也劝了焦婆子,叫她在家好生歇息歇息,别那么拼命。只是那老婆子自己不肯。非说要干到老太爷亲口发话的一天。”
心腹陪房借机嗤笑道:“夫人您说,这可不是在要挟您吗?”
李夫人淡淡道:“不管她是不是要挟,只要老太爷一日不嫌弃他们家,我就只能白白养着焦婆子一家。罢了,总共也花不到多少钱,只当多供了一尊菩萨在家里就是。倒是今儿你看没看清楚,那焦婆子究竟是怎么掉进水里的?”
心腹陪房知道这才是正经事儿,赶紧板正了身子:“焦婆子自己说,是后面有人推她。可我问过当时身边伺候的几个小丫鬟,并没有靠近。”
李夫人冷笑:“亏你做了十几年的管事娘子,这种鬼话也能信?水榭那边都是红绫、红莲的丫头,心里巴不得都向着自己的主子,就算这件事不是焦婆子的错儿,最后算来算去,也都成了她的不对。”
“那依着夫人的意思是?莫非当时看见是谁推的焦婆子?”
李夫人点点头:“虽然不是十分清楚,但瞥见了一点,是闵家的那个丫头。”
心腹陪房大吃一惊,不敢置信的又问一遍:“夫人别是看错了?或许是咱们家的红莲小姐呢?听焦婆子说,红莲小姐可是处处看她不顺眼的。”
“你懂什么!”李夫人重重一哼:“咱们家的女孩儿们淘气是淘气,可这种事关人命的事情上,她们不会轻易犯糊涂。红莲那孩子我也了解,脾气大了些,性子娇蛮了些,但不至于那人命开玩笑。几位少奶奶更是沉着稳重,不会违背我的意思。唯独”
唯独闵芳菲,既不是李家的闺女,又不是李家的少奶奶。
“姑太太这次希望我出面为闵、佟两家说亲。我心里有些不高兴。”李夫人道:“佟鹤轩那个孩子我见过,极好。配咱们家的闺女也是绰绰有余。若非红绸的名声不好,我一定想办法促成咱们两家的婚事。可是”
心腹陪房一听,立即急了:“夫人,可不敢这样想。姑太太是什么脾气,您最清楚。万一这件事被她知道,非和您急不可。”
夫人要是这么做,岂不是虎口夺食?
姑太太那个人,瞧着就厉害。这二三年虽然心中有愧于李家,但老太爷只要在一日,就没人敢对姑太太不敬。
自家夫人虽然没有了婆婆,但公公却活的健康硬朗。
老太爷面对儿媳和女儿,自然更偏向后者。
“夫人,这个时候你可不能糊涂。咱们与姑太太和和气气十几年,从没红过脸儿,这会儿更不能为了三房而跟姑太太怄气。”
李夫人轻笑:“我知道,我知道!红绸是我的女儿,她的婚事定下来,我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只是觉着红莲那丫头可怜,被红绸连累到现在也没定下亲事。我原想着,若自己能撮合撮合她与佟鹤轩,三弟妹也会感激我。”
心腹陪房忙道:“夫人快掐断这个念头。要我看,那个闵家四小姐也不是什么等闲人物,您瞧瞧,姑太太被她哄得团团转,咱们就更不该得罪。”
“话虽如此说但是我一想到闵芳菲的人品,就替小姑子觉得不值。”李夫人认准了将焦婆子推下水的是闵芳菲“那孩子能视亲戚家的老奴为儿戏,就敢在来日对主母下刀子。我不管这件事,将来有姑太太吃亏的时候。不行,这件事还要想个办法说给姑太太听才是。”
李夫人打定主意。
心腹陪房见她怎么也不肯更改,心里不由得惴惴不安,却也不敢再提反驳的话。
等过了没两日,李夫人果然叫儿子下帖与佟鹤轩,请佟鹤轩家中来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