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抽。
有着如此澄澈双眼的人,不可能是假吧?
“我裱完纸,待明天题字画画,晚上就能交货了。”她催促道:“你先去歇着吧。”
盛铁军沉默地望着她好半晌,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接着他拉了把椅子,坐在她身边。“那好,我陪你。”
“欸?”她一怔。
“你不是说很快吗?我陪你。”他斜倚着门框,淡淡地道“你继续吧。”
赵学安望着他,感觉心头涌上一阵阵暖意,驱走了大半的寒意。
虽然他帮不上任何忙,但有他陪伴,不知为何,她竟不觉得累了,于是她加快速度,只为了能让他早点儿上床休息。
约莫一个时辰后,她裱好了五个灯笼,终于可以暂时收工。
原以为一直没发出声音的他已经睡了,谁知一望向他,竟发现他仍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与他的目光一对上,她忽地心悸。
“都裱好纸了?”盛铁军的声线低哑,却出奇的温柔。
赵学安点点头。“嗯,你可以去歇着了。”
“我等你吧。”说完,他径自走到床边坐下,卸了履。
她收拾好器具跟半成品,洗了手脚跟脸,便来到床边。
这段时间因为他受伤,而她一时之间又无法跟一个对她来说很陌生的男人同床,因此她都是在床边地上打地铺,以便随时伺候他。
“今天别打地铺了。”盛铁军说完,径自往里面挪了挪,让出床边的位置。
赵学安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他,脸颊又红又热。
见她涨红着脸,却迟迟没有动作,他疑惑的问:“怎么了?”
她不是深信他们是夫妻吗?既然如此,夫妻同床共枕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了,不是吗?难道她至今都只是在作戏,如今被他这么一试,要露出马脚了?
他睇着她,谨慎而戒备的那一面再次出现。
赵学安脸红耳热,但她也知道他们毕竟是夫妻,总不可能一直保持距离,看来她还是要强迫自己慢慢习惯与他的亲密举措才好。
“没事。”她摇摇头,做了个深呼吸后,鼓起勇气坐到床沿,卸下布鞋,躺上了床。
赵学安的两只手,不安却强自镇定的搁在腹部,十指交握,身子僵硬得犹如一具将要下葬的尸身,她闭上眼睛,努力调整呼吸。
她相信盛铁军还不会对她提出要求,就算想,他的身体也不允许,再说,他知道她累了,相信他应该有足够的体贴,让她得以好好休息。
可明明这么想着,她的心脏还是跳得又快又重,教她十分难受。
盛铁军用眼角余光偷偷瞥着她,见她虽然闭着双眼,但眼珠子仍在眼皮底下骨碌着,她的双唇紧抿却微微颤抖,眉头也拧着,不时还会跳动,种种迹象显示,她非常慌张不安,这让他的戒心陡升。
若她是别有企图,假装失忆待在他身边,那么她愿意为那个在背后主使她的人尽忠,甚至牺牲到什么程度呢?装乖照料他不是难事,但若要她献出身子呢?
他忽地伸出手,抓住她的手。
她一震,本能的将手一抽。
他却紧抓着她的手不放,侧过脸看着她,她也正看着他,表情惊羞又忐忑。
赵学安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迎上他直接又带着一丝攻击性的黑眸,她不自觉倒抽了一口气。“怎怎么了吗?”她发现自己的声音颤抖得有点滑稽。
“你怎么了?”盛铁军注视着她。
“嗄?”
“你在发抖。”他说。
她望着他,唇片蠕动,却发不出声音。
“你怕我?”盛铁军如炽的黑眸紧锁住她。“我只是握着你的手。”
“不是的,我”
“我们是夫妻,是吗?”
赵学安呐呐的点头。“是、是啊。”
“我们相爱,不是吗?”
“嗯”她一点都没察觉到自己眉头紧拧,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既然我们是一对相爱的夫妻,那么你为何要害怕?”说着,他靠近了她。
赵学安不是没有跟男人接吻的经验,可是不知为何,当他靠近她并意欲吻她时,她紧张得几乎要跳起来,出自本能,她用没被抓握住的那只手推了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