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也好,若不能给他寻个十全十美的媳妇,咱们这些做长辈的,心里也憋屈不是?”
秦幼珍闻言心里就先凉了一半。撇开许大夫人不提,许岫的条件虽然不算顶好,但不论她父亲官位,单论家世与祖父的官职,似乎也没比卢悦娘差到哪里去。许岫还是许氏的娘家亲侄孙女儿,若这样的关系还不足以支撑她成为秦家长孙媳,那自家女儿卢悦娘凭着自己二房庶女养在长房主母跟前的情份,又怎么能入得了许氏和姚氏的眼?自己之前果然想得太过天真了。
秦幼珍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微笑着试探:“伯娘想要亲上加亲,也是人之常情。许家的岫姐儿虽不算顶好,但胜在知根知底,又是从小儿与简哥儿一块儿长大的,总比从外头聘来的好,有多年的情份,相处起来容易些。若不是许大夫人糊涂,这门亲事也算不错了。其实,如果不是王家败了,姚家又没有合适的姑娘,岫姐儿原也称得上是不错的人选。”
牛氏道:“简哥儿他娘从前倒是打过王家的主意,不过不是娶他家女儿做媳妇,因为辈份年纪对不上,倒是想把锦华丫头嫁过去的,或是借着王家的关系,在他们家那些显赫的姻亲里找一个,如今自然不必提起。姚家的几个姐儿也生得不错,如今正当龄,偏家世又弱了一些。简哥儿他娘连岫姐儿都嫌弃,更别说是姚家的姑娘了。不过对着娘家侄女儿,她自然不会露出那副嘴脸来。”
秦幼珍问:“我听说幼仪前些时候曾经给简哥儿说过一门亲事?”
牛氏连忙摆手:“快别提了,那事儿定是不成的。你也别这么问,你就住在东府里,难道还能听不到风声?自该知道那是哪家姑娘,还问这个做什么?”
秦幼珍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心里知道,只是觉得,如果没有后头闹出来的那些事儿,这镇西侯府的千金……与简哥儿也称得上是门当户对了。”
牛氏不以为然地说:“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即使苏大姑娘没跟那什么宗室纨绔子弟有私情,就冲镇西侯夫妻俩对咱们家的态度,这门亲事也是做不成的。幼仪就是想得太好了,以为两家真的能亲上加亲。可你细想想,她在苏家做了十几年的媳妇,相夫教子,没有一样做得不好的,连娘家都少回了,镇西侯两口子也没看在她这个好媳妇的面上,对她娘家叔叔稍客气些,再从苏家娶一个媳妇回来,也一样不会对我们家有好脸色的。镇西侯被召回京城养伤,那是皇上的恩典,也是他老婆求我们帮的忙。我们家帮了,是我们好心,他们两口子意见不一,那就自个儿在家里商量去,迁怒到我们外人身上算什么?那种白眼狼,跟他们家联姻,就是平白浪费了一个好孩子,何苦来?他家姑娘又不是好到独一无二了,何必委屈简哥儿去看人冷脸呢?”
牛氏对镇西侯意见大得很,也就是如今知道他中风瘫痪了,比较可怜,才没在外人面前说他的不是了,但私底下跟自家人聊起,还是挺不客气的。
秦幼珍对镇西侯府的事并不关心,她只是干笑了下,意有所指:“是啊,本来确实是门当户对的好亲事,但是长辈不靠谱,亲事就作不成了。总要为了孩子们着想呀。”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京城里又不是没有别的公侯府第了,谁家还没有女儿呢?”前儿春宴上就来了几位呢。
牛氏道:“门第有什么关系?简哥儿又不是只能跟公侯之家出身的女孩子成亲。其实只要姑娘好,容貌、性情、品行能与简哥儿相配,家世都是次要的。真论起来,简哥儿也没爵位可袭了,将来要科举出仕,娶个书香门第的姑娘,未必不好。若是为了门第,娶了个不中意的公侯千金回来,简哥儿这一辈子,岂不是太可怜了些?我们做长辈的,总要为孩子们想得长远一点。”
秦幼珍心下一颤,万分赞同牛氏这句话,但又不敢有奢想。牛氏是隔房的长辈,又一向不多事,即使有这样不凡的见识,对自己的盘算也不会有多大的助力。关键还是在许氏与姚氏身上……
谁知接下来牛氏就对秦幼珍说:“你们家悦娘也是极好的,懂事、稳重,生得也好。咱们几家常来往的亲友里头,我看就数你家悦娘最拔尖。可惜她与简哥儿的血缘近了些,否则岂不是一桩上好的姻缘?不过你放心,悦娘的好,自有人看得见,将来定会有不在意门第的好人家上门来求娶。”
秦幼珍面色微变,只是干笑着谢过牛氏对女儿的夸奖,心下却惊疑不定。
她的女儿与秦简的血缘太近了?她是二房的女儿,秦简是长房的孙子,她的女儿跟秦简又不是一个房头的,两人的祖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这样的血缘……哪里近了?牛氏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故意拿这个为借口来安抚她?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种借口,总要比拿门第、家世、品貌说事儿,要令人心里舒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