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在诗风和学风上没有一个根本的转变,我敢断言他永远是摇着半罐水听响的人,永远成不了诗人。
还要说那些一生与诗词文赋不沾边的人,人生几十年与诗文无缘,甚至到老都是一介村夫,两鬓霜华始知度韵用律,初通音律,便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才子,中华诗坛无出其右,真是奇哉怪也。你一生生活在什么档次?你一生工作在什么档次?你一生在和什么文化层面的人相处?你检视过多少诗人的真实水平?你有那个能力检验别人的水平吗?别以为十三亿人的江湖都是白混的,唯有你才是真正的浪里白条,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两豆塞耳不闻雷霆,世上高人多如过江之鲫,只因你活在偏僻地长在闭塞中,不知天高地厚而已。一个女人一生愁嫁,到老寻得一伴,居然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以为自己拥有举无双的最美好的爱情,反藐视那些少年嫁得如意郎的人们,以为人家的丈夫不会疼爱老婆,唯有她老伴是全天下最体贴最温柔的,真是可笑可叹可悲复可怜。你若是旷世奇才世界怎会让你珠埋深渊?你若是美艳如花世人怎会视而不见?你以为这世上都是瞎子、聋子、傻子?是这个瞎聋傻的世界排斥了你这个唯一的聪慧智者?而社会是需要才能之士和真学问的,一个有真学问的人断不至一生无人发现和启用,只分时间早晚,必尽其用,必得其所。古人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你若高人一筹,早受到公众关注,不管其表现是正面还是负面,你都会早早浮出水面,断不至于你少年成才,世界老来方知。即便果真是少壮无闻大器晚成,你也没有理由和资格藐视童子功,还是多掂量自己的斤两。别人少年时因文录用,用一生进行着文字实践,几十年中不断地学习丰富检验改进并奋勇前行,岂能不及一个老来文墨初通的迟到者。
学写诗看似简单实则不易,依律填字简单,意境开拓不易。既要善于学习前人,又要避免生吞活剥,须懂得学以致用、活学活用、古为今用。要善于以生活为师、以周围的人们为师、以时代精神为师,倘能如此,你的诗就有不绝的源泉、不灭的灵魂、独特的个性和鲜活的语言,就真正能写出人人心中皆有个个笔下全无、逻辑严密意境贯通的上乘之作。人民群众充满智慧,生活中充满哲理的闪光。记得小时候有个完全不识字的乡下老妈妈说过:“这人呐,就象瓜秧子,有人帮它搭个架它就长得好结果瓜多,没有搭架,它就只能趴在茅荒草乱中自己生长,结的瓜就少了。”这和一个哲学家有什么不同?后来又有一位乡下老农说:“人吃地,几十年,地吃人,几千年。”当时我对地吃人之说并不理解,而当家父去世开土下葬时,我终于懂了,几千年来我们的祖先们都是靠土地养活几十年后再被大地吞没,这位老农的话又是多么宝贵的思想闪光!谈这些,主要是想说不要认为身边的人写诗不如你就没有值得你学习的东西,只要你真诚地以人为师,人必有所师,不论年龄大小学问调低,各有各的见解和思想,总会给你裨益。可有的作者,学诗食古不化,作诗不知所云,又不甘心学习他人,词不达意却指望别人意会他的高妙,词穷难赋便窃取前人或他人诗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不是说绝对不能借用前人词语,但至少不到山穷水尽尽量不借用,力求保持己作语言上的独立与鲜活。对于这些习惯篡改和剽窃的行为,本人一向嗤之以鼻,无论是诗词文章还是戏剧音乐,你能创作就创作,不能创作就不创作,偷窃艺术是痞子艺术,是经不起时间检验的。这使我想起一个故事:有个傻子年龄渐大,却没有姑娘喜欢,父母着急说:孩子,你老大不小了,该找老婆了,傻子说我是想找老婆,可是我不知道该找谁的老婆呀。睡别人的老婆也许是件快活事,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真正的诗人,应该以杜绝这种不光彩不道德行为为己任,从我做起,严谨治文。
最后归结到一点:你是不是真诗人,首先不看你写诗而看你读诗,你如果拿着诗词连读都不会读,是不可能真正走上诗坛的。不会读诗而写诗,无异于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是不可能获得生机的。而要读懂别人的诗,个人的文化积累又是前置条件,必有文化才懂,人若没文化,如何读懂诗?而要完全文化积累,则必须有求真知的精神和谦虚的态度。